“這……這不是……”葉楓嵐隻覺得手腳都有些不聽使喚了,他心中隻剩了一個聲音,“昨天死的光頭和前天夜裏的死者,都是這樣的傷情!”
別說是葉楓嵐,就連劉汗青也不淡定了。不過他畢竟還是回過了神來,他走到病床前查探了一下患者的生命體征:“從傷情和患者的反應來看,生還的可能性很小,我們會盡力的,不過你們要事先簽署一份文件。小葉,你先大致處理一下傷口,我一會兒就來!”
“哦,好的!”葉楓嵐一邊應和,一邊把病人拉進了手術室。外麵交給劉汗青,病人的安危比什麼都重要。
劉汗青正準備進手術室,掛號回來的黃毛小青年卻發火了:“什麼叫‘可能性很小’?要是救不活人,你自己看著辦!”
這下,就連劉汗青都有些生氣了:“你這樣的態度讓我們怎麼救人?不簽醫患溝通協議這手術我沒法做!”
那黃毛被劉汗青頂了回來,更是火大,他一把抓住劉汗青的衣領:“少給老子廢話,快去手術,救不回來老子拿你開刀!”
這下連活佛也忍不了了,劉汗青一掌打脫了黃毛的手,他把白大褂一脫扔在了地上:“你別太過分,今天我是來代班的,現在我脫了白大褂,我就不是個醫生,你想打架是嗎?我奉陪!實話告訴你,你爸已經沒救了!”
眼看事態向著最壞的方向發展,中年大媽本來似乎還想勸勸自己兒子,但劉汗青的最後一句話一出,她就像一下子丟了魂兒似的,失魂落魄地坐了下去。
正當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到了一觸即發的關頭,急診室大廳外傳來了救星般的聲音:“是誰在第一醫院鬧事?”
眾人回過頭,兩位警察就在這最合適的關頭走了進來。
見此情形,一旁準備報警的急診內科醫生和護士們都鬆了口氣。那黃毛小青年也哼了一聲,後退兩步扶起了癱坐在地的大媽。劉汗青也深呼吸了兩口,平緩了一下情緒。
警察見雙方不再爭執,便開口問道:“誰是劉醫生?”
“嗯?”劉汗青撿起了白大褂披回了肩上。
“前天的死者麻煩你寫一下死亡證明,上麵對這件事挺重視的。”
劉汗青點點頭:“好,不過能不能先等等,這兒剛來了一位傷勢相近的患者,看他的情形……”
原本已經安靜下去的黃毛小青年又騰地站了起來:“你這話什麼意思?要是我爸有個什麼閃失,老子唯你是問!”
劉汗青已經冷靜了不少,反正有警察在場,小黃毛也鬧騰不到哪裏去,想到這兒,他眉頭一挑:“我現在不想和你吵架,簽了醫患協議,我就去手術。不然要是救治不及時,那就是你的責任了。”
有警察在場,小青年也的確隻能放放嘴炮,他雖然心有不甘,卻還是不情願地接過了術前協議。不過他隻是看了一半,便又鬧騰了起來:“媽的,什麼叫‘若是患者不幸死亡,院方概不負責’?我告訴你……”
“好了,別鬧了!”劉汗青直視著小青年的雙眼,雖然他現在確實想生撕了這小子,卻還是強忍怒火,盡量用平緩的語氣說道,“我們會盡力手術的,不過病人傷情實在太嚴重了,生還的概率很小。”
小青年伸出右手,指著劉汗青的鼻子說道:“你這庸醫,要是……”
“要是什麼,小崽子,別又到處惹事情。”一個虛弱的聲音打斷了這場爭執。
所有人都看向了急診手術室的門口,此刻若是有人拍下眾人的表情,每個人的愕然,難以置信,驚懼之色都足夠做成表情包了。
一個麵色蒼白的消瘦中年男人扶著牆緩步走來,他的脖子上,兩條左右對稱的可怖刀疤讓所有人有眼角一抽,奇怪的是,原本應該是飆血不止的傷口,現在居然都已經愈合了!
全場靜得連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聽得見,就連後到的兩位警察都察覺到了氛圍的詭異。
半晌,原先丟了魂兒的中年大媽倒是先走了反應,她驚呼了一聲:“老公,你,沒事了?”
“嗯,這得多謝剛才那位年輕醫生全力救治。”中年男子虛弱地點了點頭。
“那可真的太好了,太好了……”中年大媽喜極而泣,然後很果斷地……暈倒了。
“哎,媽,你別……”一旁的黃毛小青年連忙把她平躺在了一張空的病床上。
劉汗青和一旁的急診內科醫生麵麵相覷,他們都見到了中年男子的傷情,作為醫生,知道的越多,他們越是震驚。少頃,劉汗青拍了一下腦袋:“老張,你看著這位大姐,別腦中風了,暈倒歸你內科管。我去手術室看看,問問小葉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