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蟲鳴代替哀樂,清涼代替悶熱。
藍驕走到靈堂中,看著已經空無一人的地板,暗暗想到,看來真如靜韻所說,那些人是來演戲的,夜深了,沒人看了,也就沒必要演了。他走到自己的位置跪下,抓起紙錢,一張一張的火盆裏丟。
香還在燃,燭還在燒。一人默默守著靈柩,一月默默照著九州。
黃靜韻的房中。
白雲煙看著黃靜韻問道:“他喜歡我?是他親口告訴你的?”
“不,不是!”黃靜韻抽泣道。“是奴家自己猜的。”
白雲煙鬆了口氣,然後道:“傻妹妹!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可是……可是他看你的眼神……明明就……!”
“他都已經承諾了會娶你的,你還擔心些什麼?”白雲煙用心安慰道。
“姐姐,若是他娶了我們兩個,你會接受奴家麼?”
“妹妹!你在胡說什麼!”
“奴家沒有胡說!”黃靜韻哭著道,“他娶奴家不過是遵守婚約罷了,他並不喜歡奴家。所以……所以他肯定還會娶他喜歡的人的。”
“那你又何苦要嫁他呢,妹妹?”白雲煙道,“他既然不喜歡你,那就把婚約毀了就是!”
“可奴家喜歡他,奴家非他不嫁!”黃靜韻狠狠的道,“奴家八歲開始便就一心想著他,如今見麵了,奴家依舊一心隻想著他,可他……嗚嗚!”說完,黃靜韻便撲到了白雲煙的懷裏痛哭起來。
白雲煙隻得默默得安慰著,直到黃靜韻哭累了,睡著了,她才離開。
離開房間後,白雲煙心裏騰起一股怒火。她想知道,到底是什麼害得她妹妹如此一片癡心而卻身心受苦。是藍驕?還是那個婚約?或是那些迂腐的教導?還是說,是那逃脫不了的宿命?
她向前院的靈堂走去,然後看到藍驕在源源不斷的往火盆丟了紙錢。她走上前去,跪在藍驕的旁邊。
藍驕側目一看,看到是白雲煙,也沒有過多的驚訝,他問道:“白捕頭不用休息麼?”
“不用!”白雲煙冷冷的道。
“就算不用,你也沒必要來陪我守靈啊。”
“我有話要對你說!”
“你說。”藍驕手上的動作一直沒停下來。
白雲煙聽了,便跪到了藍驕對麵,然後她也拿起紙錢往火盆裏丟。
“白捕頭有什麼話不妨直說。這裏就我們三個人,沒什麼好顧慮的。”
“三個?”
“對啊!你和我,還有我嶽父。”
“好!既然說到你嶽父,我就當著你嶽父的麵問你,你喜不喜歡靜韻?”
“不知道。”
“你什麼意思?”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沒什麼意思。”
“那你知不知道靜韻很喜歡你。”
“也不知道。”
“你在跟我裝糊塗?”白雲煙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藍驕問道。而藍驕,他手上一直沒停。
“白捕頭,我現在清醒得很。”
“那好!”說著,白雲煙繼續丟起紙錢來。“我再問你,你以後除了靜韻,還會不會娶別的女人?你再說不知道,信不信我一腳踢飛你!”
“我信。”藍驕答道。
“很好!那你會不會還娶別的女人?”
“不知道。”
白雲煙瞬間站了起來,但藍驕依舊跪著一動不動,手上的動作也沒停。
“你真以為我不敢踢你嗎?”
“為了不讓你妹妹傷心,你最好還是不要踢我。”
“你!”正如藍驕所說,白雲煙實在是再也不想因為藍驕而傷了她與黃靜韻的姐妹情分了。
白雲煙重新跪了下來,她一邊丟紙錢一邊說道:“你最好不要負了靜韻的一片癡心!”
“白捕頭,你一直在擔心我會負了你妹妹。可你想過沒有,萬一是你妹妹負了我呢?你為我擔心過嗎?”
“她不會!”
“那我也不會!”
藍驕說完這句後,他們兩人就沉默了。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白雲煙又開始問道:“你到底會不會武功?”
“應該是會一些的。”
“怎麼說?”
“曾經有高人給我把脈,說我奇經已經開了三脈,正經卻一竅不通。”
“哦?那你怎麼不練正經呢?奇經開到三脈絕對是練武奇才了。我苦練多年,奇經也不過僅僅開了任督二脈。”
“我母親不讓我練武,母命不可違啊。”
“既然如此,那你的奇經是怎麼打通的?別告訴我,你是無師自通的。”
“我母親教的。”
“這不相互矛盾嗎?不讓你練武,卻教你打通奇經?打通奇經本身就是練武啊。”
“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啊,白捕頭。你能不能給我解一下?你們女人有著獨特的對話方式,說不定你能猜出我母親的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