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鳶先是一怔,隨後想起似乎是有這麼一件東西,不過他還是有點好奇地問:“這翡翠有何特異之處嗎?公主需要借用它來治療。”
傺黎公主點點頭,道:“陛下也非普通人,本宮便說一說。本宮的師傅乃是醫尊,世代醫尊醫術高明,因為我們不但行人界醫術,也行鬼神之術。”
“本宮通曉鬼神之醫術,再結合小七對芒種‘生還’的描述,本宮便判斷此翡翠一定是鬼神之物,它對於安定‘死物’有至關重要的作用。”
“朕一會兒派人去取,此事還要拜托二位了。”雲鳶麵色嚴肅,“還有……請萬事小心,一定要將他帶回來。”
十日後,席禹教一派繁華熱鬧之景,處處裝飾著喜慶的紅色,走在其中,隨時可以聽見鍾鼓鳴樂。
終於是到了成親的日子,舉辦婚禮的大堂中坐滿了人,除去一些被冗為請來做客的其他宗門的人,其餘皆是席禹教的人。他們交頭接耳,低聲議論著這一對新人。
芒種身著一襲紅袍華服,頭微微垂下,如劍一般的眉斜飛入兩側直鬢中,星目冷淡,帶著不易接近的疏離感。這一身專為他裁製的喜服緊貼著他修長的體型,腰間束帶襯出他挺拔的脊背。
他一個人站在離人群很遠的地方,等待著他的新娘,身影孤孤單單的。一陣拂過的寒風吹起他寬長的衣袖,給人一種極為不真實的感覺,仿佛他隨時都會消失不見。
直到迎來新娘,芒種才有了些生氣。等到了拜堂的禮儀時,他牽著畢乙,一同走向坐在正位的冗為。
冗為撫著胡須,和藹地點著頭笑,眼中盡是滿意。他看著這一對宛若天造地設的新人,真的是無比歡喜。
早許多年前冗為便開始操心畢乙的終身大事,奈何畢乙對那一眾男人都看不上眼,冗為人品不好,但疼女兒是疼進了骨子,於是從不逼迫她。這現在畢乙終於有意中人,況且這女婿也令他基本滿意,怎能不高興呢。
說是基本滿意,還是與芒種沒有記憶有些關係。這大半年的時間,冗為將芒種的表現看在眼中,雖說沒有記憶,但做事一點也不含糊,頗有上位者作風。不過沒有記憶也是一件好事,冗為這樣想著,至少他可以用女兒牽製住芒種,如果冗尚岩那小子不爭氣……讓芒種和畢乙繼任席禹教似乎也是個不錯的決定。
想到冗尚岩那小子……冗為就一陣無力,正是與自家兒子進行了比較,冗為才覺得芒種優秀百倍。
司儀已經宣布婚禮開始,冗為收回漫無邊際的心思,點頭微笑看著麵前的一對璧人。
“一拜——天地——”
司儀的第一句話喊出,原本半掩著的喜堂大門被一陣突如其來的陰風砸開,隨著風迎麵灌入的是一陣媚香氣。
這味道不算濃,單有不少人注意到了,當即發出詢問的雜音。隨之而來男人悅耳的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冗為教主舉辦大喜事,也不記掛著本家主。”
芒種本來一直看著畢乙,但這奇異的香氣和男人的聲音讓他抬頭望了過去,看見麵上遮著半張黃金麵具、一襲紅衣的男人立在門檻處,一雙妖異的狹長眼眸將他盯住,眼底的情緒複雜。
他下意識覺得危險,抬手將畢乙護在身後。
冗為皺著眉從座位上起身,原本是有些惱怒這不速之客,但在看清男人,判斷出他的身份後,他迅速換了副嘴臉。
“這不是燕家主嗎?怎麼會突然來到雲朔國?”冗為驚訝道。
一聽見“燕家主”三個字,大堂一片嘩然,有不少人動作明顯地往後縮了縮,臉上露出恐懼的神色。其實這當中的大部分人,隻是聽過燕蘭兮燕家主的名聲,而沒有真正見過他本人,但由於燕蘭兮在江湖上的名聲太過響亮,所以這些人才這麼怕他。
燕家本來就是一個極盡殘忍的家族,裏麵走出的人絕不會枉費燕家的名頭。而燕家走出的燕蘭兮,更是將這殘忍的名頭推至極致,傳聞中他性格古怪乖戾,喜怒無常視人命為草芥,為滿足自己變態的嗜血喜好,殺人無數,折磨人的刑罰更是花樣百出。可偏偏這樣一個人,有人說他麵具後的臉妖異魅惑,亦有人說醜陋如惡鬼。
他的武功高強,又將燕家的幻術、魅術、刺殺之術學了個原原本本,帶領燕家至巔峰,讓人無法製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