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席禹教副教主終於要成親了,席禹教教主準備為她舉辦一場極其盛大的婚禮,宴請了不少賓客呢。”一個人說。
另一個嘿嘿笑道:“我當然知道咯,我都收到請帖了。”
“這副教主一直拒絕別人求親,多少好男兒被她拒之門外,這次是怎樣的一個良婿,收服了這女子?”
“不知道,以前都沒聽說過,這次突然就冒出來了。連成親的事也是如此,之前沒有聽到半點風聲,就宣布婚禮定在半月後。”
他們說著席禹教副教主,琉蘇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腦中電光火花閃過一個畫麵,一個男人抱著昏迷的女子離去的背影,他才回想了起來。
半年前的那個夜裏……她看到的……芒種抱著名字叫畢乙的女孩子。
心頭一股無名火起,琉蘇不想再聽下去了,她隻想趕緊離開。可是靜下心來一想……琉蘇一愣,和畢乙成親的新郎,是誰?
琉蘇心裏湧上一個不好的預感,這個誰也不知道的新郎,會不會是她一直苦苦尋找的人?
越是往下想越是覺得有可能,琉蘇心煩意亂地灌下一口茶水,清新可口的茶水竟讓她喝出了苦味。
想想那個人怎麼可能是芒種,芒種不可能留在席禹教,更不會娶仇人的女兒為妻。
心中的那個執念和懷疑,最終驅動著她向席禹教走去。
她沒有帶任何人去,也沒有告訴任何人。或許隻是覺得,如果這一切是真的,她不願意讓更多的人看到她的失態。
問過路後,琉蘇找到一條去席禹教的近道。一路上也遇到不少穿教服的席禹教弟子,不過也沒有人注意她,頂多有些驚訝這裏為什麼會出現一個美麗的女孩子。
一種奇異的感覺漫上琉蘇的心頭,冥冥中似乎有什麼在召喚著她。能產生這種遙相呼應的召喚,一定是與她的血脈相關的東西。
血脈相關的……琉族會有什麼血脈相關的東西流落在外?除非是神木,神木……她猛地想起自己的琉羽神木手鏈,她把手鏈送給了芒種,作為來自琉族的保護。
琉蘇心裏一陣狂跳,憑著感覺,她向召喚來源的那個方向走去。
一直走進一大片樹林中,頭頂處樹葉鬱鬱蔥蔥,琉蘇將地上枯死的藤蔓踩得沙沙作響,走過樹影婆娑。
那種召喚的感覺越加強烈了,琉蘇敢肯定她要找的什麼就在這片樹林裏。又走了十餘步,琉蘇隱約聽見一陣歌聲和著水聲傳來。
“世事多難料,紅塵堪被命數纏,也罷,也罷,塵世紛擾多,何苦久長湄水中,不得離而不得陷。最是靜思真諦最難得,既然愁難一樽解,不如歸去沉霜中。”
琉蘇用腳尖撥開灌木叢,在河水旁看見兩個背影,他們坐在水邊的一塊大石上,女子靠著男人的肩頭,輕聲唱著歌。
這一幕深深地刺痛了琉蘇的眼睛,男人的背影她再熟悉不過了,她曾經第一次見過他的背影,那時如獨自飄零的落葉。
琉蘇的眼眶逐漸濕潤了,巨大的重逢喜悅取代之前一切的擔憂。她輕聲喚著日夜記掛的名字:“芒種……芒種……”
芒種和畢乙都有武功,很快便發現從樹林中走出的琉蘇,皆詫異地看著她。
琉蘇步伐搖搖晃晃地走向芒種,眼中隻看得到他,忘記了環境,也忘了時間。
她張開雙臂,走向他,最終擁抱他。
“你還活著,太好了,太好了……”
琉蘇雙手環在他的腰間,終於忍不住流下眼淚。
一旁的畢乙看到這裏突然發生的事,愣住了,茫然地看看琉蘇,又看看芒種。
芒種同樣不明白這是發生了什麼。這個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風塵仆仆的女子,一出現就上前來擁抱他,還一直念著他的名字。
她說這句話又是什麼意思?難道說……他們是認識的?如果是認識他的人,也就是意味著他終於有了解過去、認清自己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