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2 / 3)

“你的內力……被抽光了?”雲鳶合上下巴,“我聽說上淩宗修習的內力十分強大,你有第幾重的內力?”

芒種想了想,覺得可以跟他說實話,又見周圍沒有人,才壓低了聲音說:“第八重。”

“不可能吧?”雲鳶驚訝地說,“我記得上淩宗的內力共十一重,你就練到了……”

“因為我爹從我小時候就重視對我這方麵的培養,所以我提升很快。但是每一重內力越到後麵差距越大,就像我爹練到了第十重,但就算二十個我也比不上他。”

雲鳶了然地點點頭,說:“那應該是你沒錯了,並且你還從丞相手裏活了下來。丞相肯定恨死你了。”

他又抱住頭,麵如土色:“完了完了!死定了,丞相一定不會放過你,也會順帶著找我的麻煩!”

“……很危險啊,我也不是隨時都可以用那套刀式的。”芒種鬱悶道。

“算了不用管他,反正這段時間他也沒精力來找你麻煩。”雲鳶很快又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了,“明天我帶你去見我一個朋友。”

“誰?”

“燕寧謙,燕丞相的獨子。”

芒種的臉色微微變了。去見燕寧謙?雲鳶是想害死他麼?

雲鳶看出了他在顧慮什麼,於是說:“別擔心,燕寧謙是站在我這邊的,兩年前他就和他爹鬧僵了。”

芒種終於點了點頭,想著正好可以把陳大公子的信交給燕寧謙。他忽然想到兩年前不就是陳大公子一家出事的時候,難道燕寧謙是因為這個和燕連恒鬧僵了?

入夜時天空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微寒的風吹進房間,掀動素色的簾帳,像是翻湧的波浪。

沈辭臨跪坐在桌前,右手執一支毛筆,停在白色的宣紙上,卻遲遲沒有落筆。他的左手旁是故人的簪子,以及她的畫像。

故人。他大概隻能想到這個詞來形容她,卻不知為何難受難止。從雲鳶和芒種離開之後,他就一直保持這個狀態,不停地回想著過去。

芒種帶來的那個噩耗,讓他不知所措。他確實不知道她已經不在了,因為他一年才有一次機會去見她。

前不久他們才分別,她怎麼會就走了呢?

是死在了燕連恒手中麼?他確實很想除掉燕連恒,卻從未給她留下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讓她白白送命。但她怎麼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呢,所以盡力要為他做點什麼。

他命中注定走上這樣一條路,擁有一個身份,注定不能有任何私人感情。

最初是他把她帶上了這條路,發簪也是他送的。兩人有一模一樣的,別人看來大抵是定情信物之類的,讓她高興了許久。

那一次他用發簪為她挽了發,又細心勾描了她的眉——

“以後再也不能反悔了,死也不能。”

“那對我大概是一件最幸福的事。”她笑著,眼中是希冀的光。

他讓她從雁迎樓端茶倒水的丫頭成為老板娘,又教會她武功,讓她成為組織在祁城的眼線,卻因為各種約束而不能時常陪伴她,甚至不能流露半點多餘的東西。每年一次的見麵,讓他有了一絲盼望。

一年又一年,直到花已謝,終於在他心中凋落。

沈辭臨推開門,走進微微細雨中。

他在那棵梅的枯枝下停下,這不是冬季,所以嗅不到梅花香,隻有光禿禿的枝幹。

他手中還拿著那支毛筆,提筆在樹幹上寫下——

“忽見花開一夜愁,掛枝滿盈兩地離。相見不易枉心念,卻麵無語又凝別。”

身後傳來很輕的腳步聲,沈辭臨頭也不回,說:“下著雨,不怕著涼嗎?”

“沒什麼事,於是到處走走。”芒種的聲音響起。

“你是什麼人呢?我不會對身份不明的人展露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