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問:“那程家姑娘救出來了麼?”
那船家繼續道:“救什麼?山腳下就打的不由分說了,那吳起索性緊閉山門,任由他們打。那程家閨女也真是烈性女子,百般不從,舉刀自盡了。”
柳淩玉聽到,不由得“啊”了一聲。
眾人沉默。
那走卒道:“之後,南北派丐幫的梁子算結下了,矛盾不斷,幫眾人心不一,舉事更是讓人啞然,這天下第一大幫的千古威名,怕是不複矣。”說罷,一聲長歎。
掌櫃難得見到店中如此熱鬧,命小二從後廚又取出幾斤牛肉,做東請客,與大堂眾人分了。
袁章心中好奇,開口道:“聽聞丐幫有一幫規,持有打狗棒的人,方有資格成為幫主。”
那走卒滿口牛肉,囫圇的道:“唉,自打歐陽幫助命隕狼城崗後,這棒兒也不知所去啦!”
“那丐幫的絕技呢?”袁章繼續問。
“你可說的是打狗棒法和降龍十八掌?”那走卒用袖子擦了擦油嘴道“早就失傳啦。聽聞南派丐幫林幫主曾學的一招降龍十八掌,其他的十七掌,唉,失傳咯!”
“這次司空莊主大壽,南北丐幫都有不少好手參加吧?”一個操著福建口音的商販問。
“可不,估計太行山下,又少不了爭鬥啦!折劍山莊近幾年在江湖上風生水起,司空莊主大壽,也算是武林盛事,林幫主和梁幫主肯定會顧及臉麵,不會在折劍山莊的地盤上惹是生非的。”那走卒道。
“說到底。”其中一個湖南口音的壯漢問“這丐幫究竟因為什麼分成南北兩派的?”
那走卒沉吟了一下道:“這就要說起十年前,燕王起兵。”說到這,眾人皆安靜了,倒不是因為想聽的仔細,而是燕王朱棣早已登基為王,乃是當今的皇帝聖上,除了此番言語大逆不道之外,朱棣當政不久,就恢複了錦衣衛南北鎮撫司,眾人都怕隔牆有耳,惹火燒身。
屋外狂風亂作,一陣猛風吹來,把客棧的大門吹開了,無數雪花吹了進來,堂中火苗胡亂舞動,照著大堂影影綽綽。
眾人都嚇了一跳,店小二手腳麻利,過去把門關上,又緊了緊門閂,道:“不礙事不礙事,外麵風雪太大。”
半晌的沉默,那走卒壓低了聲音道:“十年前,燕王起兵清君側,丐幫歐陽幫主聽聞,不能坐視不理,帶領丐幫兄弟前去平亂,但是,幫中很多弟子不同意冒此風險,決意離開,其中以梁、洪二長老為首,帶走了不少弟子。後來歐陽幫主帶著剩下的幫眾去平亂,助南軍一臂之力,誰知在風陵浦東一帶中了埋伏,幫眾一路廝殺,奔東逃命,誰知人算不如天算,那日天降大雨,歐陽幫主慌不擇路,帶著剩下的幫眾一路跑到狼城崗,隻待計議下一步打算,誰料北軍大將朱能殺出,將丐幫眾人一鍋端,丐幫死傷不計其數,歐陽幫主奮戰力竭而亡。”那走卒添油加醋說的繪聲繪色,仿佛大戰那日,他就在當場。
袁章聽著走卒的言語,心道:“十年前,十年前,那十年前的種種,仿佛猶在昨日。”想到傷心之處,不禁動容,大堂火光跳動,時明時暗,卻無人發覺袁章的異樣。袁章再也不忍聽下去,找了一個位置,翻身睡了。
“你是說,丐幫在風陵浦中了埋伏,跑到狼城崗?這狼城崗距這風陵浦起碼得上百裏地。淨吹牛皮。”那湖南口音的大漢嘲笑道。
那走卒急躁起來,山東口音更重了,道:“誰吹牛皮誰是癩皮狗。這風陵浦渡口往東二十裏地,那日丐幫眾弟子在黃河岸邊被包圍的,幫眾中有很多是掛袋弟子,那裏還應該有很多那時候丐幫弟子掉下的布袋。不信你們可以去找,應該還能找到不少。”
之後,堂內的幾十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漸漸安靜下來,隻剩下屋外風雪怒號。
柳淩玉附在柳輕寒耳邊輕聲道:“那丐幫弟子的布袋裏,肯定有不少寶貝吧?”兩個娃兒心思淳樸,隻道布袋裏裝滿了寶貝,丐幫弟子雖以布袋論論輩分高低,可那布袋日常隻裝些剩菜剩飯,至多裝些散碎銀兩。
柳輕寒點了點頭。
“姐姐問你,你有沒有膽子去找一個回來。”柳淩玉狡黠的看著柳輕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