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三公子,多有承讓。”褚禍抱拳作揖,笑道:“雖然我一介刺字奴不經意贏了貴公子,但總歸是贏了。按照賭約,小弦月和李亂我帶走,穆三公子恐會依約罷?”
穆天青打量褚禍半晌,眯起狹長陰鷙的眸子,不甘卻不得不道:“好,穆天青……願賭服輸。”
兩邊府衛便各自放了李亂和小弦月。
褚禍也顧不得策央天冷,疾步而去,解開自己外氅便蓋在了小弦月身上,“你沒事罷?”
小弦月一言不發,憔悴模樣看地褚禍心中不住泛酸。
都是人生父母養,在這麼多人麵前赤身,顏麵盡失,小弦月此刻定然想一死了之。
可事情已經發生,又能怎麼辦?
也隻怪她來救人時竟沒有考慮周到,未製定好詳細周密計劃便出現,才害的小弦月這般模樣。
褚禍隻覺對陣陣愧疚,卻也說不出話來。
“不是要解開你的鐵鐐麼?”
褚禍回頭望著那個不容褻瀆的尊貴男人,緩緩起身,在眾人矚目之下朝趙晏一步一步走去。
鄭茸爭本尊的身子在女子中算得是高挑的,可此時卻仍比策央侯低約一個頭,“侯爺?”
策央侯聲如洪鍾,不容置喙地道:“愣甚麼?忘了?”
竟真要給她解開鐵鐐?這能說明甚麼呢?能說明趙晏在一點一點地接受自己、相信自己了麼?
褚禍望著高自己一個頭的策央侯,燈籠火苗交織的紅光中,他的眼睛竟比這浩瀚星空更要深沉,讓人看不真切。
褚禍心神一凜,方才射箭的膽魄竟有些弱化了。
“我是想,侯爺帶鑰匙了麼……”
腳下似有一陣勁風撲騰而起,腳下鐵鐐便一分為為幾截!
崔玉樓前,鐵鐐斷裂之音鏗鏘有力,不僅鎮住了褚禍,更是將滿園看客震地目瞪口呆。尤其是穆邊壽和穆天青!
方才策央侯運功擊碎鐵鐐的樣子,若是褚禍沒看清,其餘人應當是看地明明白白。
明明是力道雄厚殺傷力極大的功夫,策央侯卻運的從容不迫。這等功夫,自認是江湖人出身的穆邊壽難以企及半分!
執掌善騎營、擁兵二十萬天下的鎮國大將軍,天下四大武尊之一的策央侯。
怪說不得,明明此人殺敵抗賊、保家衛國,卻仍為今上和熙王殿下所芥蒂。隻要趙晏一日在,休說今上和熙王,換做任何一個人,在那禦殿之上想來都難以安穩入眠。
想起方才暖廳中的事,一時間,崔玉樓前鴉默雀靜,一片死寂。
褚禍也被趙晏這隨手一袖的內力驚住了,心髒砰砰直跳,偏生麵不改色。
真是難為這鄭王妃了。趙智暗暗觀察她神色後,得出這個答案。
“鄭......姐姐……”。
她看了眼碎落於地上的鐵鐐,輕撫過李亂那張髒臉,“對不起,姐姐連累你了。”
李亂咬緊了幹裂的唇,似失去了全部力氣,沒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