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央侯偏首看了她一眼，上官綠水立馬噤聲。
趙智道：“烈焰神宮乃四國交界地帶最強的江湖門派，素來與朝廷無瓜葛，連錢都難收買，能輕易被朝廷之人號召？”
策央侯輕敲窗棱：“與朝廷有染、能請動烈焰神宮、且又在侯府附近利於行動的江湖人，不多。”
這份暗示，很是明顯了。
趙聰道：“侯爺是說，策央城城主穆邊壽？”
趙智眼睛鋥亮：“對啊，穆邊壽看似江湖之人，實則暗中擁戴四皇子李暨，為李暨賣了好些您的機密。”
大雍城主乃江湖派係，並非受朝廷直接管轄。
策央侯思索道：“本侯負傷的消息乃機密，隻有盤婼第一殺手左丘弻和鄭茸爭知曉，又怎會傳到城主府？”
趙智一怔，他感覺鄭茸爭和侯爺之前有很多秘密似的。
“鄭茸爭怎會知曉侯爺負傷？”
“本侯於寒靈潭中療傷之時，被那女人撞見。”
“啊！我知道了，肯定是鄭茸爭泄露出去的。”上官綠水一聽乍喜。
“那女人剛來府中，還帶來一個叫小弦月的女奴，兩人關係很好。我看她長相奇醜，就將那甚麼月送給穆天青了。如此想來，肯定是鄭茸爭泄露的。”
趙智見她一口栽定鄭茸爭，心下不快。
“翁主，這等話可不能亂說。侯爺，翁主雖單純無害，可這夜深人靜的，不適合在此待著罷？”
策央侯看了眼綠水：“翁主歇息罷，本侯也要歇息了。”
“可你還沒歇…….”
她的未盡之言被趙晏一記眼神盯了回去，隻得悻悻然出門。
趙智趙聰跟隨趙晏多年，除了大不逆的話之外，向來是有話直說。
趙智道：“侯爺，這上官綠水算您半個侄女兒，您又瞧不上她，何必任由留這麻煩精府中？”
策央侯用茶碗蓋輕撥著蓋鍾的浮葉，“代王將這個女兒放在本侯身邊，下了血本，本侯適當地給他些妙處，禮尚往來。”
趙智頓悟。
綠水翁主是代王最疼愛的女兒，卻偏生喜歡策央侯。侯爺將上官綠水留在侯府，也是為掣肘代王。
偏廳中檀香繚繞，有片刻的靜謐。
趙聰道：“侯爺，屬下不解。玄無垢查到有人今夜會來府中暗殺，您何不提前下手，反倒讓這些刺客進來。您如今身負重傷，倘若……”
玄無垢乃策央侯最大的情報係統。
這也是趙智不解的地方。
“很快，爾等便明白了。”燭光投射在他明亮的鷹隼上。
“烈焰神宮的人均是些亡命之徒，將那活捉的刺客好生供養著，讓他們對這世間絕望，卻又到不了陰曹地府。”
趙智趙聰恍然大悟，暗道自己確實笨了些。
策央侯看著他倆身上血跡：“方才綠水一口咬定鄭茸爭泄露消息，你為何反應那麼大？”
這話是問趙智的。
“屬下不敢，隻是那左丘弻也沒死，不一定是誰泄露了消息。又或許，府中有細作也不一定。沒必要懷疑一個孕婦。”
“你看上她了？”趙晏抬眸，目色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