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說明他們有錢閑的？”
白潔笑著說：“這說明所有的精英全都信命，而所有的窮苦大眾就不太信了，可是你覺得在這個世界上讓你選擇獲取人生經驗，需要一個人生導師的時候，你是選擇一個有錢有勢的人，還是選擇一個吃不上飯娶不起媳婦的人？”
我說，您的意思是？
白潔說：“我的意思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如果這個社會上的精英都相信一件事兒，那麼這件事兒就算是錯的，你也不會承擔多大的損失。”
我說，那您還是信了？
白潔歎了口氣，她說：“人生就是這樣，無數的偶然會導致一個必然，然後在這個必然的結果麵前，你再回頭看一看，所有的偶然全都成了必然，一個偶然不一樣，那麼都不會走到今天。”
我說，這也有點太深奧了，我聽不懂。
白潔說：“今天你坐在這裏，問我這個問題，是因為什麼？是因為雪寶兒被嚇到了，而你去找了一個大仙。而在這之前，是因為虎哥圍攻紅館，再在這之前，是因為你圍攻四方會。再之前的事情慢慢說起來，都是因為你到了紅館，當了一個坐台的小姐。而你在那個時候受到了欺負，你想要保護其他的姐妹。對麼？”
我點了點頭。
白潔說：“可是你為什麼會到紅館？因為你丟了，你被白素素那個女人從你母親身邊偷走了。而你為什麼會受到欺負？是因為你當年丟了，紅館的夜晚止步了，你母親把所有的生意都給分了出去，大家沒有了團結的力量，隻能把所有的事情都維係到二十年前。這兩點偶然導致了你今天必然會在這裏問我這樣的話。可是這件事兒再往前說，白素素為什麼帶你走？是因為她恨你母親跟趙龍生了你，而她的恨是出於愛，可是歸根到底她們兩個會愛上同一個男人，都是因為她們一起來到了東城。這件事兒還可以再往前說，但是我就不知道了。可是你能想象得到，當年兩個無助的姐妹跑到東城，當她們踏入夜場的第一步，就決定了今天你會在這裏問出我這個問題麼？”
我真的是愣了半天，我以前從來沒有回頭看過，我隻知道新時代的到來是因為紅姨跟趙龍的死，也是因為我的到來。但是現在再看一看，如果當年我沒有丟，也不會有今天這種局麵。而如果紅姨他們沒有到東城，也不會有今天的東城。甚至可能在往前說，從某個老祖宗娶了一個媳婦開始，一直到今天幾百上千年，所有的結果都是必然的。
白素素看了看我，她說：“其實哪一件件事兒，在當時看都是偶然的，是吧，每個人都有很多選擇。但從今天回頭去看，決定你今天在這裏問我這樣的話的那些個偶然，如果有一個變化了，你都不會在此時此刻問出我這樣的話。你要我說，這就是命。而今天你在這裏做出的每一個選擇，可能都會影響到幾十年後的另一個人。這你考慮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