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奚薄夜靠在矮榻上小憩,雲寄雨在對麵作畫,氣氛是相當的和諧。
當她醒來的時候,身上多了一件綿綢,而對麵的雲寄雨卻不知所蹤。奚薄夜好笑的起身,想到自己第一次見了雲寄雨之後的結論:美好的東西的確太危險。
現在的她隻要有雲寄雨在身邊,便會不自覺地降低警惕性,這不是好事啊!
推開房門,雲峽站在一旁,臉色有些微恙。奚薄夜不禁疑惑,便問了他兩句。
哪知雲峽說,最近此處又出現了那許久不曾落網的蒙麵黑衣一雙采花大盜,讓她小心。還說最近他家公子有事,不會時時在她身邊。
奚薄夜想了想鄭重的點頭,表示她知道了,一定會小心。
不料第三日夜裏,卻真如雲峽所說遇到了采花賊,彼時雲寄雨帶著雲峽出了酒樓,她獨自坐在窗前,黑衣閃過,鼻尖留香。
奚薄夜本不把一般迷藥放在心上,卻不料這香氣並非迷藥,而是一種引毒香,她體內頓時翻滾一片,隻記得頸後一痛,聽得青野在外呼了一聲,便失去知覺,還有在那之前碰上的一雙美目,難道這采花大盜是采陰補陰的女賊?
當她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內力被封,穿得華麗花哨,在聽到門外鶯鶯燕燕的聲音,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這裏是?
還不待她得出結論,一個黃衣小姑娘推門而入,欠了欠身,身後一個花枝招展的美婦垮了進門。
看到她醒了的第一反應便是,撲過來抱住她哭道:“我的夜兒啊!你總算醒了,我這花語閣少了你要如何在這業界中混下去啊?!”
說著便一把眼淚一把鼻涕都擦在她的衣衫上,奚薄夜一臉淡定,這出戲演得甚好,她要不要跟著起哄一下?
後來那老鴇出去之後,那黃衣的小姑娘才向奚薄夜一一解釋:“夜兒姑娘,你是我們花語閣的頭牌姑娘。我叫垂柳,是你的貼身丫鬟。前日你不慎落水,至今才醒,媽媽擔憂了幾日,把你的恩客全都散了,隻等你好好康複……”說著竟紅了眼。
奚薄夜一呆,話說這是誆她做紅牌呢?
接下來的幾日,那老鴇讓她習舞,說是等她病好了就要將初夜賣了,也還了老鴇多年來的培養。
奚薄夜暗自好笑,不過登台蒙麵跳了一支舞,吹了幾首曲子罷,那些大堂的男人真的願意為她這假花魁一擲千金?
在這段日子裏奚薄夜的身體似乎大好,完全沒有在青野酒樓裏體內微疼的感覺,配上他們呈上來的藥物,似乎專門為她而作。
奚薄夜不禁疑惑,除了雲寄雨還有誰會做到這個地步?但如果真是雲寄雨,也不會如此瞞她……想起雲峽的欲言又止,奚薄夜突然想到了雲寄雨素未蒙麵的父母。奚薄夜搖搖頭,話說這雲寄雨如此性格,原來是有根源的。
靜待幾日,奚薄夜發現廚房裏有一抹十分熟悉的身影,每每想要逮住他,又讓他仗著武力溜開了。
如此一來,奚薄夜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當夜,奚薄夜遇到了傳說中的她的恩客一枚,是一個青年男子,眉間英氣甚好,隻可惜微微有些柔弱。
那雙眼也極為熟悉,像極了雲寄雨,但她卻知曉這人便是那晚擄走她的女子。
奚薄夜笑著將她引進屋內,倒了杯茶給她,坐下來與她慢慢聊起來。
不多時那個名叫垂柳的丫頭托了酒盤子進來,斟滿了酒便退了下去,奚薄夜對麵的女子先自己飲下一杯,再強灌了奚薄夜幾杯。
彼時奚薄夜嗆得彎腰順氣,就聽見房門被踹開的聲音,和屋外突然起來的爭吵。
奚薄夜抬頭便看到一臉陰鬱的雲家公子,再看看那調戲未遂、一臉可惜的女子,此時頭發淩亂、衣衫不整,正倚在另一個男子身上假嚶嚶的抹淚。
奚薄夜笑了一聲,向雲寄雨伸手:“怎麼現在才來?”
雲寄雨看著她卻不動作,最後回身挑眉對那抱在一起的男女說了一句:“還沒玩夠?”
隻見那女子利索起身,拉好衣衫,再一把抓過身邊的中年男子,走了出去,臨到門前還不忘回瞪雲寄雨,狠狠的來了一句:“雲寄雨,以後有你受的!”然後笑哈哈的出了房門。
奚薄夜看雲寄雨關上門再轉身回來,那一臉陰鬱還沒消散,奚薄夜走過去拉著他的手,笑著說:“雲夫人,真有趣……”
雲寄雨卻抽出手把她抱在懷裏,聲音壓低道:“以後離她遠些!”
奚薄夜不禁一愣,最後還是點點頭,靠著雲寄雨補了一場美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