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穀山清水秀,是曆代神醫居住之地,藥材奇多,地勢極險,向來也為隱士所鍾愛。
奇寰曾是穀裏醫者,向來受到穀裏人士的尊重,直到十六年前奇寰弑夫,由一代神醫變為一代毒師,穀裏眾人走的走、散的散,唯有幾個老仆和著幾個弟子留在此處,相當荒涼。
奚薄夜一行人進穀之後分為三組,以防萬一,以煙火為號,天黑之前在小木屋西方的小樹林會麵。
這次行動盧美西並沒有參加,奚薄夜並不覺得奇怪,她奇怪的是為什麼雪參沒有跟來?以雪參的性格這是不對的,莫非……
奚薄夜皺眉,也沒有追問餛飩兄弟,帶著小組向中間探去,這一路上草木繁盛,顯然許久無人經過。
一個略小的男子在奚薄夜前麵開路,他們一共八人個頭都不大,但全都身手靈活。
奚薄夜正專心觀察前方路況。突然,一陣微風駛過,奚薄夜暗叫不好,忙喊:“屏息!”
即便如此,還是有幾個人倒了下去。
奚薄夜指尖輕劃過劍鋒,分別滴在倒下去的屬下嘴裏。然後微了微眯眼,看向風來的方向,抽出軟劍,隨時防備著第二輪襲擊。
可他們等了許久,也不見動靜,難免奇怪,那樹梢明明還泛著銀光,明顯是利器。其中一個屬下先前移了一步,奚薄夜把劍一橫,阻止了他的去勢,自己則一個箭步走在前麵,撥開草叢,向上望去,利器猶在,但卻沒有操作者。
沒有鮮血的氣味,也沒有移動的聲音,奚薄夜皺眉繞向樹後,剛剛站定就有一物從樹上飛落。
奚薄夜足尖一點向後移動,那東西緊跟著追了過來。此時奚薄夜才看清,那是一塊黑布包著的東西,裏麵有什麼活物在操控。
奚薄夜看好時機,向後退的同時,軟劍向前,對著黑布中間劈了下去……
黑布落地,有兩隻白鳥飛了出來,竟沒叫聲,羽翅輕展幾乎沒有聲音,而且依然一起飛向奚薄夜。
奚薄夜站定,白足鳥?這回春穀果然還有醫者,那奇寰進穀豈不可疑?這白足鳥定是奇寰困在此處,引來人誘發機關,如此說來,奇寰和現居回春穀的醫者關係並不好,值得一探!
奚薄夜看著兩隻圍著自己轉的鳥,不禁奇怪,難道是因為自己剛才放的血?
奚薄夜向路上的人點頭,自己輕聲走了出去,及其注意腳下和身旁,避免觸發樹上的利箭。
出去之後,奚薄夜帶著餘下的人繼續向前,那白足鳥似乎認準了奚薄夜,一直跟著她,關鍵時候還有指路的作用。奚薄夜不禁想,還好自己沒有快到把這兩隻鳥一起斬了……
大概半個時辰之後,一群人來到山腰此處草木竟也十分繁茂,地上無路,草葉不似其他地方顏色,好像更深。
兩隻鳥飛到此處都雙雙停駐,不再向前。奚薄夜抬手示意身後的人停下,然後仔細觀察前方的樹林,摸了摸手中的劍,隨手劈下旁邊的樹枝,扔了進去竟不見了蹤影。
奚薄夜皺眉,她料的果然不錯,這裏被布下一個陣法,或殺或困,阻撓外人進入其中。
上一次在雪魔教後山,是雲寄雨看破陣眼,他們才輕易逃出,那種境界不能慌亂,越是驚恐越看不出破綻,可這裏如果他們不入陣,似乎根本過不去。
奚薄夜回身問餘下的人中是否有善於陣法者,最矮的一個褐衣小子站了出來,奚薄夜讓位。
隻見他觀察良久,收起手中的箭矢,拿下背上黑色棉布包著的長劍,打開之後卻是一把木劍,回身向其中一個人借了點酒,拿出火折子,和一塊石板。
把酒灑在木劍和石板上,然後滴血,最後點火。
準備好了一切,就讓奚薄夜他們在一裏外的樹上等候。
隻見他來來回回一個時辰,在地上劃了又劃,一會兒三步一來,一會兒五步一去,最後前方深色的樹林似乎起了變化,有一個木樁出現在不遠處時隱時現,那小個子抽出箭矢裏的箭,先擲出燃燒著的木劍,再挽弓連射幾箭,皆中那木樁。
稍燃的木樁慢慢裂開,木屑竟向四處飛散。
那小個子連連後退,險險躲過木屑,向後退來,奚薄夜扯下腰帶,堪堪把他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