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不說話的餛飩兄弟,奚薄夜蹙眉,教主莫不是認為這兩兄弟是她的死穴,想要將來逼她就範?想到此處,果然還是無情的好,像教主身邊的人,除了她和盧美西,都沒有幾個是時常固定留在他身邊的。
事情一直鬧到當日午時,一行人吃完午餐之後便上路,出了忻州,向下一個目的地水繞行去。
這一路上,她們走走停停,盧美西惹事生非,奚薄夜遇到分舵便會停留一陣,慢慢查賬,隻有此時奚薄夜才可避開聒噪的盧美西,得個清靜。
此時隻有餛飩兄弟和雪參陪著她,本來餛飩兄弟對雪參有些排斥,可時間一長了,倒相融洽起來,奚飩性子較冷,一般守著奚薄夜就不走路,而雪參和奚餛倒是性格相投,沒多大耐性,時間一長便結伴出去溜達,每次回來都會帶些許食物給奚薄夜,奚薄夜也甚是滿意。
自奚薄夜離開後已是兩個多月,這兩個多月以來江湖中甚是太平,但敏感的人就會知道這平靜隻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前兆,誰知道這一件件、一幢幢之後又是什麼?
雲寄雨已經回到了雲鬟樓,西苓鴦和青野自然跟隨其後,西疆人沒有再出現過,奇寰似乎也消失無蹤,現在江湖平靜,什麼毒啊、蠱啊,連個蹤跡也看不到,這讓西苓鴦不禁有些迷茫,如今她還未得到任何關於母皇的信息,也隻能幹著急。
雲寄雨從來不是多話之人,遣了人給她去調查,是不是來個金點子,已經算是不錯。他覺得事情並不那麼簡單,這一係列看似不相關的事情應該存在某種關聯,或者說他們已經陷入一場棋局而不自知?
此時,雲寄雨坐在雲鬟樓的頂閣裏彈琴,夕陽為他側臉鍍上一層暖色,一身白衣,穿得不如在外麵時正經,長發披肩,並未梳起,十指修長,輕撥琴弦,香爐生煙,配上晚霞好一幅美不勝收的畫。
這頂閣設計得相當風雅,有花有草,珠簾翠幕,輕紗曼舞……繁飾卻恰到好處,雲峽站在一旁,聽著雲寄雨彈了一曲“鳳求凰”,不禁儼然,公子的琴彈得極好,但卻很少彈,每次夫人想聽都極為不易,因此夫人時常說雲家養了個白眼狼,如果讓夫人知道公子在想夜姑娘而彈琴,豈不是又要慪氣?夫人的眼線不止他一個,他算是光明正大的那個,可暗中的又有誰人清楚?這樣的公子隻會讓夫人對夜姑娘更加好奇,不知道她的算盤又會打到哪一步去。
雲寄雨彈完一曲,示意雲峽把旁邊的洞簫遞給他。
雲寄雨起身接過洞簫,站到窗邊,看著快要落山的太陽,複低頭把玩手中的洞簫,這洞簫自然是奚薄夜當初被雪霽雯擄走時掉到地上的玉簫,後來為雲寄雨所得,一直沒有歸還。
他聽說這洞簫是墨樂教右護法的信物之一,他不想讓奚薄夜被墨樂教套住,因此一直沒打算歸還,看著洞簫雲寄雨笑了,自己這番算不算是無賴?也罷,隻有對著小夜自己才會如此這般……探子回報她正和盧美西一起往東方去了,也不知道要去到那裏?小夜那樣聰明,有些事應該可以應付吧……
就在此時,四皇子宮語堂和武林琴師宮淺寒齊齊來訪,雲寄雨稍稍蹙眉,就讓人帶他們上來,一番寒暄之後,他們便直入主題。
彼時,頂閣上隻有他們三人,連雲峽和宮語堂的貼身侍衛都迫令在外守護,不得私進。他們當天所談的內容不僅關乎著武林,同時也關乎著天下,有誰會想到中原的將來就這樣被三個年輕人談笑之間輕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