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與大周發生過什麼,所以他們之間的矛盾甚是劇烈,說之勢同水火也不為過。
“哼,四州聯軍!三關齊破!楊家!這是要毀了大漢?”席案上,一個彪形大漢一拍桌,站起身來便是朝著在坐眾人喊到。
“若是早知如今,吾等又何必背上一個欺世罵名,然後來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又一個身著鎧甲的大漢應和著,這兩人,在一邊,他們的對麵,是沉默的士族。
龍椅上的人,姓周,大周的周。
“我王!您請下令,吾等,誓死相隨。”沉默,是武將們不滿的,這句話是武將們對上位者的勸慰,亦是挑釁,他們沒有說什麼,可他們的要求,已經很明顯了。
諸位大臣都沒有什麼話,隻是跪下,這是龍椅上的男子權利的象征。
龍椅上的中年人看了看坐下一幹慷慨激昂的武將,還有那一個個拳頭緊握的士族,他的身後有三個老者,兩鬢已斑。笑了笑,又把視線投向了天邊,那裏是漢都的方向,殿門的朝向,亦是那個帝都。
大周的都城,這一天並不平靜,各個街道上總有那麼一些老人,在嗬斥他們的子孫,老人們流著淚,神色悲愴,頭也不回的走上大道,朝著一些大的府邸彙聚。
“你給我滾開!”遠處的府邸,一個老人手持拐杖一路顫抖著從大堂走向大門,他的身後是一幹跪地的家仆,他的身前,是他的兒子,大周軍方的:中郎將。
老丈盯著自己那寸步不讓的兒子,視線如芒,“老朽並未要求汝等什麼,吾自會獨自前去,汝等隻需在此,見我殘軀,歸我故鄉,見我殘生,為我大漢而煥榮光。”二話沒說,老丈舉起拐棍便朝那位中郎將身上揮去。
沒有閃躲,中郎將結結實實的挨下這一棍,“爹!”感受著身後的堅毅。他沒有了什麼話,隻剩一聲歎息,大周是生他,養他的地方,這裏無疑就是他的家鄉,他的全部。可是他的爹,生於大漢,成於大漢,為之奈何?
老丈走出府邸,挺直著腰板,環顧,他手中的拐杖悄然落地,另一隻手卻是握的更緊了,門前站著許多人,許多的老人,數十,上百。
“將軍!”百人隊裏,為首的老者輕輕的喚了一聲,這個老人很老了,臉色蒼白,嘴唇幹裂,甚至他的雙腿都在顫抖,可是他沒有歎一口氣,沒有皺一下眉,他筆直的站著,等待著他的將軍出現。
他堅信他的將軍會來的,因為他的將軍一直都是那個將軍,數十年從未變過的那個將軍。
他身後的那些老人整齊的排列著,可看上去又有些雜亂無章,因為這個列陣明顯有所缺失,再細細看去,有不少的老人手中抱著一些瓶瓶罐罐,或許,那些空位上原本站著的人,都在他們的手中。
被喚作將軍的老者沉默良久,他看著眼前上百張熟悉又蒼老的臉龐,眼中流下一滴清淚,“好好好,”蹣跚的走到階下人的麵前,指著他手中的木檀道:“董副將,這,是老袁麼?”
被喚作董副將的老者聞言頓時泣不成聲,“是啊,將軍,這是袁副將,他已經去了!已經有太多老兄弟去了,吾等,不甘啊!將軍!”
語罷,董副將身後的一幹老兵也是激動的跪下,“將軍!~”
“將軍,老袁走到時候啊,他拉著我的手,說他從來沒有後悔過成為我們之中的一員,可是,他說,他想家了,很想很想家~”董副將自顧自的說著,撫摸著懷裏的木檀,“他說他看見了那座山,還有山上的茅屋,屋裏有他的娘,溪邊是兒時的他,他的屁股後麵,跟著一個小姑娘,將軍啊!老袁說他看見家了!他到家了啊!將軍!你的兵,也想要回家啊!”
董副將顫抖著身子,嘶吼著,哭泣著,這裏上百位老人都失聲而痛哭,闊別了數十年的家,數十年啊。
“將軍!帶著你的兵回家吧,無論生死,吾等願隨將軍踏上歸鄉路!”
“將軍!帶我們,回家!”
階上的老者聞聲,看了一眼遠方,那是他的將軍的府邸,他沒有收到任何將令,因此,“今日,我周榮便帶上汝等一同歸鄉,不是以將軍的身份,而是以遊子的身份,遊子歸鄉,不可阻!”
“吾等一同歸鄉,一同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