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青衣薄衫仗劍郎 武通城(1 / 2)

使君五馬從天來,八閩張羅網賢才。何圖滿載珊瑚後,還有西施網載回?西施一舸輕波軟,原是官船當娃館。玉女青臚隔牖窺,徑就郎懷歌婉轉。

這首詩說的就是雍沙河上的江山九姓船,雍沙河是貫通華夏汝河的一段分支,在西楚建國之前,雍沙河上能做這種買賣的隻能這九姓,外姓的想來趟這趟渾水,就先要問問雍沙河上那些將腦袋別褲腰帶上的大水保願不願意。

當然這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自從強悍而短命的大晉朝滅亡後,天下一分為四,北燕、東宋、南陳、西楚,四國爭霸,這雍沙河就蔓延在四國的交界線上,江山九姓船沒有了,原本窮的叮當響的武通城成了汝河上有名的銷金窟,門清的老手都知道,武通城碼頭旁的吊腳樓價格便宜,至於城裏的深宅大院你身上不揣個幾百兩銀子,都沒底氣和那些站在門口的小姑娘說幾句俏皮話。

而那些有花魁坐鎮的院子,都不肖搞這些賣笑拉客的伎倆,門口兩個清秀俊美的書童打扮的少年,雕梁畫棟的氣派大門上掛著出自名家的牌匾,隻是遠遠即可望見那高高在上的歌樓舞榭,端的是富麗堂皇,像這種院子都聚集在武通城南城的柳絮巷,和北城的水粉氣濃鬱的院子、東城便宜低廉的吊腳樓涇渭分明。

湘桂院在這十幾家院子裏大致可以站上中遊偏上的水平,背景據說驚人的大老板將湘桂院交給豔名叫做花大姐的花自芳後就很少過分湘桂院,這十年湘桂院在花大姐手上倒也是年年穩步上升,可惜離旁邊芳華閣總是差上那麼一口氣,沒辦法人家五年出了兩位花魁,其中一位據說還險些擠進天下聞名的洛水評,這湘桂院的小廝、小先生就盼著什麼時候能出一位花魁也好在芳華閣那幫鼻孔朝天的鱉孫麵前嘚瑟一回。

好消息是,去年才剛見人的香桂芳,袖舞已然是武通城一絕,更難得可貴的是此女體帶異香可引來蝴蝶,名字起的也好,你芳華閣不是牛麼?我這邊一個潛力花魁就是要香過你!在過個兩三年和哪位文壇的風流才子互贈詩文,身價倍增指日可待。

這花大姐也不是簡單的女流之輩,二十年前雍沙河操這個營生的姑娘們還板船、駁船的時候,花大姐就有了一艘三層的大福船,這一擲千金的豪主是南疆的一位巨盜,為了和當時整天跟在花大姐屁股後麵轉悠,家族在青州一代很有勢力的小白臉製氣,連夜去青州盜了一十七家富豪官家。

最絕的在後麵,據說那名巨盜被小白臉家族聯合江湖上的俠客緝拿交給官府後,在菜市口砍頭時揚天狂笑:“老子睡了花自芳三天,這輩子值了!”

那個包了離刑場最近的茶樓給這位巨盜送行的小白臉氣的吐血,他鞍前馬後的殷勤獻了小半年也不過是摸摸花大姐的小手,那傳說中的三寸蓮都不得見。

這件事後花大姐的名聲更盛。

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花自芳身為湘桂院的大掌櫃,說她掌管著湘桂院二百號人的生死一點不為過。

做門童可是個有難度的活,除了長相這個硬標準外,察言觀色、見風使陀這些必須的基本功,和院子裏形形色色的頭麵人物搞好關係那也是題中應有之物。

劉彩來湘桂院兩年多了,當年他把那個對自己百依百順的女孩獻給在武通城有名的大地痞,湘桂院的護院夏剛時也曾有過一絲內疚,後悔是沒有的,劉彩摸了摸自己貼心攜帶的護身符,裏麵有這兩年積攢下來的三百多兩銀子,再幹一年然後把院內地位僅次於香彩兒的貼身丫鬟紫墨拐走,這兩年也積攢了一些人脈和武通城那個喪盡天良專門買賣女孩的瞎三去碼頭的吊腳樓喝過幾次花酒,到時候從他手裏再買幾個小姑娘用船運到對麵的東宋,老子也弄個小店當個小老板,這兩年女名男兒身的劉彩將院子運作的條條道道摸了個八八九九。

劉彩摸了摸自己粉白俊美的臉又看了看自己的對麵,一臉鄙夷。

這傻子叫夏侯諾封,劉彩雖然沒讀過多少史書但也知道夏侯是大晉之前左羊國有名的將門,可以說滿門將種,但大晉滅六國一統華夏,左羊氏都從豪門世家變成了野雞都不如的小姓,何況當年依附左羊氏的夏侯?

偏偏這小子還是一身臭脾氣油鹽不進。

在院子裏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最正常不過,所以劉彩想不通這小子是怎麼在湘桂院呆了那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