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托過雨,讓雨流向滔滔大地,找你。

可是,不知道你是故意鐵著心,還是真的沒聽見,我怎麼到處也找不到你?

也曾經有人朝我伸過手來,溫存兮熱情兮令我心窩發熱;

也曾經有人朝我綻開微笑,真誠兮燦爛兮令我心曠神怡;

還有人把整個身心都來擁抱我;還有人把整個生命都來貼近我;還有人把整個胸懷都來包容我……

每一次我都欣喜得大笑大跳,以為終於找到了你。可是最後,卻又夾著哀哭或伴著冷笑超越過去。不,他們都不是你,盡管他們不乏智慧與才華,不乏哲理和警句,不乏異邦的故事域外的風情,不乏人際的經驗處世的圓渾……這些對於生命總不成熟的我來說,都彌足珍貴。可是,我的一顆心太沉重了,他們都負載不起,我想找的,隻是心心相印的你。

找你,找得真苦呀!就像歌中唱的:像生一樣苦,像死一樣苦,像夢一樣苦,像醒一樣苦……

不過,苦到極處,甜,能夠降臨嗎?

我祈禱!

說了半天,還不知道你到底是誰?!

是海、天、神?是儒、釋、道?是古希臘的宙斯?是西斯廷的聖母?是大智大慧者亞裏士多德、黑格爾、伏爾泰?是大作家大詩人莎士比亞、歌德、托爾斯泰?

不,都不是。

你就是你——我心中實實在在的有話對你說的你。

(1992.1.30)

為你祝福

題記:

——世間有無真美?

人曰:去問神。——世間有無永恒?

神示:去看人。

初次見你的時候印象不深。那時你大約三十出頭,怎樣的發型已沒印象,何種裝扮也記不清。在那十來人的小型會議上,你沒什麼太突出的舉動,比如喝豪酒,抽猛煙,或者喳喳啦啦地趕話頭,就像有些強幹的女編輯一樣。所以我隻記住了你美麗的名字,其他,就像三月的江南煙雨,漸迷蒙漸飄逸漸空靈了。可是今天這第二次見到你,我是大過驚異地愣住了——你改變得太大了!腰身變苗條了,柔軟得像風擺的柳枝;膚色變白皙了,令我想起“膚如凝脂”的古句;臉色變紅潤了,真正的麵若桃花;眼睛變清亮了,宛若深山裏的洌泉;眉毛變婀娜了,像兩條柔情的蘆葦;紅唇變溫潤了,“梨花一枝春帶雨”;就連頭發也變成一長匹黑亮的軟緞,“嘩”的一下,自豪地鋪散開你的明媚……你渾身上下,流動著一種幾乎能看得見的動人的神采,這使你就像從祥雲裏升起的蓮花仙女,變得鮮豔絕倫,美麗無比。一定有什麼故事發生了,不然那隻有天國才有的氣息,怎會蒞臨這森森大地?

世事真是很奇怪的:大多數人,隨著時光的流逝,都必然地走向青春徒喚,容顏老去。可也有人,比如你,反而會乘著歲月的驛車,駛向成熟的美麗。終於,有人為我解開了這個謎底:是愛情使然——噢,是心中熊熊燃燒的愛情之火,使你變得如此超凡。唉,女人啊,你是為愛情而生的!

隻有愛情之火的燒煉,能夠涅槃女人,使她成為一隻神奇的火鳳凰。

先前的你,真的很平凡,十來個人當中都顯不出你,更何況這萬千佳麗、美女如雲的世界?因此在你執守的新聞行業,在你的單位裏,你隻默默無聞的普通編輯,沒有人對你期望什麼。

可是他們錯了!那隻不過表麵的風聲雨色。一俟你尋找到了他,一俟他用傾心的愛點燃了你心中的火種,熊熊地起來,看吧:一隻通體灼亮的火鳳凰,在湛藍廣袤的夜幕之中,衝天而舞,清歌婉嚦,真真美煞了寰宇,使天地人心都變了一番風景!

啊,愛情可以裝扮女人,也可以裝點世界!

你的選擇絕對是第一流的。你的A君雖不是高大英俊的高倉健,但他是中國第一流的人才,堪稱男人裏的人傑。他論才氣就像幵閘之水,論學識猶如深山富礦,論智慧在男人堆裏也被服膺,論魅力更可叫淑女傾倒,何況他已著作等身,名傳中外,在你和別人眼裏,他都是綿綿青草裏的一棵大樹。這樣的男人本不多,在我們身邊,尤其難覓。而命運獨獨對你無比仁慈,把幸福的花環戴上你的額頭。這個別人隻能遠遠仰視的男人,卻愛你如醉戀你如癡。聽說,他像捧著一顆珍珠一樣地捧著你,不僅用雙手,而且用火熱的心。

女人還求什麼呢?於是你跪下來,嗚咽著感謝命運之神:發誓一輩子兩輩子三輩子地報答他。其實,誰是神呢,在你的心廟裏,神不就是你的A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