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接下來的幾天我過的比軍訓那個月還要累,被曾真逼著節食跑步,每天的空閑時間全用來拉筋壓腿開韌帶,事實證明真的有身體記憶這回事兒,選定舞蹈那天我跳了一段兒,曾真又驚又喜,熊抱著我說以後不愛吳哲了跟定我了,我表示,臣妾做不到啊……
舞蹈定的是《蘭陵王入陣曲》,這個我以前跳過,比較熟,然後這個舞蹈本就起源於軍隊武樂,歌頌北齊名將蘭陵王的美德和戰功,後經改編有了女子獨舞的版本,所以寓意上也合適吧,可是多年不踢後踢腿的我不得不每天劈叉練一字馬,真心痛苦!
“我怎麼覺得還差點什麼呀……”
“還差什麼嗎?你要求的服裝道具不都租來了嗎?”
曾真上上下下地掃描著拎了大兜小兜的我,直看的我渾身發毛。
“我知道了……你的頭發!哎呀你的頭發太現代了!古代哪有卷成這樣的頭發啊!”
“不可以戴假發嗎?”我護住我的卷毛。
“不可以當然不可以,你的頭發這麼好戴什麼假發?太糟蹋太浪費了!走吧去拉直咯!”
不顧我的拚命掙紮,曾真同學拉著我穿越了幾條街來到了一家美發沙龍,愣是把我卷了三年的頭發拉直了!還是永久性的!!
於是乎,我從一個西方洋娃娃變成了所謂的黑長直,等到一切準備妥當,袁朗他們也趕在晚會前回來了,可就在晚會開始前兩個小時我們得知了今年的晚會A大隊要跟這次聯合軍演的紅軍部隊一起慶祝,也就是說,觀眾人數驟增了幾百……
“深呼吸,別緊張小師妹,不就跳個舞嗎,我與你同在!”
我優秀的幕後曾真同學認真地檢查著哪裏是否還有紕漏,看著鏡中的自己,赫然一個衣袂飄飄的古裝美女,不得不說,曾真還真厲害,折騰了三個小時還真像那麼回事兒了!
墨染青絲用兩支月白玉簪挽成了簡單飄逸的發髻,乖順垂至玲瓏的腰身,精致清雅的妝容,上身著雲雀蘇繡抹胸,下身是潔白勝雪的一片式齊腰襦裙,外套胭脂到藕色漸變的大袖衫,腳上是輕巧素雅的妃色繡花鞋……
我第一次發現自己已經出落成大姑娘了,亭亭玉立,眼神中多了堅定和自信。
這次表演大都是歌舞形式,還有人說了段兒相聲,但是曾真猜對了,我是唯一一個跳古典舞的,晚會順利進行到了尾聲,我抽簽抽到的是最後,主持人已經開始報我的幕了。
曾真抱抱我走下台,我調整著呼吸,戴上了那個泛著金屬光澤的銀製鬼麵麵具,鬼麵麵具是這支舞必不可少之物,而且是我自己挑的,看見它我想起了老A,吳哲曾經跟我說過,A有兵者詭道的意思,隊長還說,也就是袁朗,老A要甘願藏著掖著,最後才能出奇製勝,這與北齊戰神蘭陵王戰場上戴的攝敵鬼麵有異曲同工的意思。
紅色的幕布緩緩拉開,底下響起了潮水般的掌聲,可是待看到台上的古裝女子戴了個麵具,掌聲稀稀落落地戛然而止,戰士們頗為意外,如此一位佳人怎麼會戴上這樣詭異可怖的鬼麵?
優美的曲樂響起,台上的紅衫女子若仙若靈,雲袖輕擺疑生風,舞姿曼妙矯健,時而抬腕低眉,時而輕舒雲手,剛中帶柔,韌中有脆,急中有緩。翩若驚鴻,婉若遊龍,舞步輕盈柔美又氣勢逼人,霎時間滿座皆靜,滿堂皆驚。
《蘭陵王入陣曲》,有千軍萬馬之勢,有傾城天下之姿,紅衫女子舞的可謂以神領形,以形傳神。纖腰前俯後仰,長袖滑下,手如柔荑,舞袖流動起伏,體態婀娜,旋轉再旋轉,三千青絲在風中絕美紛亂,寬大的紅袖仿若蝶翅,和雪白的裙擺一起蕩漾成了一朵風中芙蕖,讓人驚歎這女子下一秒是否會羽化登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