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菜?”南瓜皺眉,很無語的問,“姓白…名菜啊?”
“那你姓南名瓜啊?”
南瓜笑了笑,深呼出一口氣,又是一針刺進去,血一直在流,我不停給他止血。
袁朗收回戒備的目光,虛弱的笑笑,會有什麼目的,她就是個小女孩,一個落難叢林又傷痕累累的小女孩。
這次任務目標都是泰國人,她說是來旅遊的,應該不假。
可是她的衣服這麼破,臉上手上又都有傷,從哪兒摔下來了?山上?
誒這是個女的嗎?看胸部倒是,可是她怎麼不哭不鬧也沒有崩潰啊?是心理素質過硬,還是–受過訓練?
“南瓜,是你的代號嗎?”
他是個特種兵,這我早知道,所以他剛剛不是在開玩笑吧。
“有些東西不該問,也不該說。”
第三針縫合。
“你不用說,我自己猜,我得弄清楚自己救的人是什麼來路。”
南瓜閉上眼睛,不言不語,眉頭輕動,忍受著腹部傳來的劇痛,流了這麼多血,又一直在叢林裏,他的身體肯定很缺水了。
我把我的軍用水壺遞給他:“喏,還有半壺,自己能喝嗎?”
“謝謝。”南瓜接過水壺,但是因為他又渴又虛弱,所以這水喝的又急又艱難。
“南瓜同誌,慢點喝,小口喝,你可能脫水了,喝太快會嘔吐的。”
“你居然還是個軍官?陸軍特種兵上尉,狙擊手?”
“你–”
“我有軍事學位。”看到南瓜懷疑戒備的眼光,我停下來手中的動作,“別不信啊,我跳級,大學都畢業了。”
袁朗有一瞬的詫異,她才多大就大學畢業了?還跳級?所以,她不慌不亂的救人是因為心智早熟?這個解釋,算說得過去吧。
第七針縫合,我稍微鬆了口氣。
“姑娘,你是…護士?”傷口縫合的還算齊整,這丫頭不是說她讀的是軍事嗎?
“不是啊,我是年度野外最佳醫師。”佩服南瓜的同時,我也佩服自己,我居然快完成手術了。
“還有,別叫我姑娘,我現在沒有性別。”
“為什麼?”袁朗有些好笑,這女孩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總覺得她有點奇怪。
我歎口氣:“這叫自我屏蔽,把那個驚慌失措隻會哭哭啼啼的小女孩屏蔽起來,我就有機會活,我就能救你。”
最後一針縫合,十三針,真像一條可怕的蜈蚣。
南瓜很認真的看著我:“謝謝你,白菜。”
“不謝,”我笑了笑,“你也要,努力活下來!”
我用棉花沾了水給南瓜清洗了縫好的傷口,又倒了最後一點雙氧水給他消毒,就這樣,我的一包醫用棉和一瓶雙氧水都用沒了,明天我得去找一些能消毒殺菌的植物。
把消炎止血的藥粉灑在唯一的兩片無紡布塊上,我給南瓜進行了手術的最後步驟——包紮,敷好布塊,貼好無紡布膠帶,纏好乳膠止血帶,人沒死,很好,還目不轉睛地盯著我,嗯,看樣子手術成功了。
擦了擦額頭和鼻尖上的汗水,我倒在一邊,靠在樹叉間休息,烤火,逃亡了一天,注意力高度集中了一天,我是再動不了了,再多的精力也耗盡了。
蹭了蹭支撐我的樹枝,很穩當,脫了鞋襪放在一邊烘幹,把睡墊從南瓜身下拽出來蓋上,烤著火,抱緊登山包,我沉沉,沉沉地睡了過去……
袁朗睡在睡袋上,這傷口不能捂,會有得破傷風。借著火光,他看著用腿枕著自己雙腳的年輕女孩。
真有這樣的女孩,自身都難保還想著就別人?善良,勇敢,智慧,沉穩,都是因為強大的求生欲?
火光中這張稚氣未脫的臉和腦海中另一張明媚的臉交織在一起,袁朗有刹那的出神。
伏擊任務還沒完成,戰場上,隻有代號,沒有袁朗,我要忘了自己是誰。
生,可貴,死,可貴,可在這樣的生死線上,求生欲才是那把出奇製勝的刀!
馮怡,等我回來。
小丫頭,我會帶你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