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福貴聽他這麼一說,不禁笑了,心中暗道:“看來這廝也不是什麼都懂啊。”
有了這個念頭,曾經的常務副區長,也算是找回了一點自信,說話也從容了很多,“四十個億是很多,但是咱們能留下的卻是微乎其微,大多那都是要上交中央的……”
劉福貴侃侃而談,說了半天,算是幫何文軒和徐江科普了一下如今華夏的稅收製度。
何文軒總算差不多明白了,原來這事根源還是在華夏政斧的稅製上。
華夏如今采用的是分稅製,地方的財權非常小。全年的財政聽起來不少,但十之八九都要歸中央,留在地方的十分可憐。
尤其是農業稅等地方稅免征之後,地方財權又再一次被壓縮。
何文軒聽完之後,沉默不語。
他原本以為區裏財政之所以一窮二白,是因為有王明勝和劉福貴等蛀蟲的原因。
現在看來似乎並不完全如此。
劉福貴接著又道:“要想改善財政,辦法無非就是開源節流,但開源其實是沒辦法開的,因為地方稅權也歸中央,誰也不可能再另外加收一個什麼稅,所以收入基本都是固定的。至於節流麼,也不容易,基本的運轉總不能少,基礎建設同樣也不能不搞。”
“如果,要說辦法的話,那就隻有一樣。”劉福貴微微一頓,然後吐出兩個字:“賣地。”
……
何文軒走出審訊室,劉福貴也被獄警帶回了號子,但何文軒心裏依然還在想著他說的那番話。
徐江也同樣心緒難平。
原來共和國繁榮的外表下,竟然有這麼多弊病。
直到馬文才等人聞訊趕來,兩人才回過神來,何文軒有些恍惚的問馬文才:“文才,剛才我和劉福貴談了一下,區政斧財政這一塊的問題,按照他的說法,如今青羊區的財政基本上都在依靠賣地來支撐,是不是這麼個情況?”
馬文才一愣,隨即有些無奈的點頭道:“這,情況大概是這樣沒錯。”
接著他又再次詳細的給何文軒說了一下這方麵的情況。
何文軒這才知道,華夏的土地政策,基本分為兩塊,一塊是農村土地,這一塊的使用權和所有權都歸村民和村一級政斧所有,換句話說,那是歸村長和村幹部管的,好處也是他們的。
而城鎮土地的規劃全和使用權則歸當地政斧所有,換而言之,好處自然就歸地方政斧。
這也算是中央政斧對地方政斧的一塊平衡了。
不然按照如今的稅製,因為過度傾斜向中央財政,同時中央政斧可以有赤字,可以調撥,但地方政斧卻沒有赤字權力,地方政斧根本沒法養活自己。
馬文才說著又補充道:“這倒也不是青羊區的個例,基本上如今鄉鎮到縣市政斧基本都是這樣。不然光靠正常的財政收入,有些地方連工資都很難發下來。”
他心裏其實有點擔心何文軒在這一塊再動手腳,這玩意可是完全不能碰的。
更重要的是地方根本沒有財權,想動也動不了。
何文軒搖搖頭,心中不由的有些苦笑,他到今天才知道為什麼華夏那麼多人買不起房,房價還是那麼貴,政斧卻一直光打雷不下雨。
感情整個華夏的地方政斧都靠賣地養活,他們能管嗎?
艸!
何文軒在心裏狠狠的罵了一句,也不知道罵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