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象征什麼?”我問。
“死亡是一個結束,同時也是另一個新生,因此死神代表著改變,你必須結束舊有的生命,才能迎接新生命的開始,所以死神猶如一塊橡皮,把過往事物統統擦除,使一切象白紙那樣重新來過。”景承意味深長問我。“你認為現在的自己還是曾經在報警中心的秦文彬嗎?”
我一怔細細思索,忽然意識到自己竟然在這段時間內真的改變了不少,我不再屈服的妥協任憑被麻木的生活抹去棱角,我開始爭分奪秒去珍惜自己和別人的生命,同時也領悟當警察的使命。
我在潛移默化中改變了自己,正如同景承所言曾經那個渾渾噩噩的我已經死在逃亡路上,我在不屈的抗爭中獲得重生。
“好吧,那我就叫死神。”我心滿意足不再排斥笑了笑,忽然想起一件事。“專案組每個人都不會用自己的名字,那你叫什麼?”
“你不會想知道的。”景承的笑意變的很隱晦。
“說啊,我真想知道。”
“以後如果有機會的話,你應該會知道。”
我白了景承一眼,知道他不願意說的事絕對問不出一個字,就在這時悠揚的琴聲柔瀉而出,如緩緩縈回的溪流從湖邊飄過來,我和景承望過去,不遠處一位穿白裙的少女正練習著小提琴,頭上精致的蝴蝶結發卡閃閃發光。
那些美妙的音符從琴弦上緩緩流淌著,時而高亢激昂,時而委婉低沉,或許是一路逃亡讓身心疲憊,突然聽到猶如天籟的琴聲有一種放鬆的陶醉。
景承就是在這個時候起身走過去,矗立在少女身邊靜靜的聆聽,一首曲子拉完少女發現了他,夕陽在景承身上覆蓋一層金紗般的光暈,他看上去猶如優雅的貴族。
“你是?”少女疑惑的聲音充滿了羞澀。
“沉思是歌劇泰安司的幕間曲,表現女主角在沉淪的深淵中,渴望憧憬著清明湛藍的天空,用小提琴演奏時要傳達出深摯悠遠的情思,因此對於低音的運用要求很高。”景承的笑對於女生永遠是最有效的武器,透著迷人的典雅謙和。
“你也是學小提琴的嗎?”少女臉上洋溢著喜悅和好奇。
景承彬彬有禮點頭,我在長椅上習慣的看著他撩撥少女心弦。
“是的,對於低音我始終都掌握不好。”少女笑著說。
“小提琴豐滿的低音並非僅僅把弓簡單地拉在G弦上,而應該更為注重運弓技巧及與左手揉弦的配合,才能讓低音共鳴豐富、圓潤厚重,具有攫神勾魂的魅力。”景承舉止得體回答。
景承說完優雅的把手伸到少女麵前,少女心領神會將手中小提琴遞給他,景承將琴架在肩頭,右手持弓在琴弦上或急或緩的滑動,優美的樂曲傾瀉而出,之前無意中聽蘇錦提起過景承有很高的音樂天賦和造詣,但真正聆聽到他的演奏依舊被震撼到。
完全沒有之前那個少女的生硬和停頓,景承把抒情與莊重深沉在曲調中由難度極高的雙弦顫音體現出來,獨到的旋律把小提琴的華麗、靈秀表現得韻味深沉匠心獨具。
景承完全沉醉於曲調之中,引來眾多路過湖邊的學生駐步流連,他不像是在演奏樂曲更像是享受和忘我的陶醉,以至於讓我都忘記了四麵楚歌的沉重。
一曲結束引來圍觀學生的掌聲,景承微微彎腰謝幕,少女的眼中除了折服完更多是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