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指桑罵槐(1 / 1)

天空陰沉沉的,大團的烏雲從邊塞緩緩移來。

而在城中,卻仍然是陽光普照,沒有任何一個人注意到天邊的一絲昏黃。

鍾家這七年卻一直一直保持著風平浪靜的狀態,府中女眷都疏遠而安分地過著自己的日子。

鍾府書房中,窗戶大開,任由光線肆意鋪灑進房間。而房中的肅穆古樸卻絲毫不受影響,隻是書桌上扒著的粉衣女孩在那裏旁若無人地睡者讓人感到一絲滑稽。從那那雙緊閉的眼睛不難看出,是一雙柔情的丹鳳眼,雖然已經睡著,但纖長的睫毛仍然在不自覺地顫動,就如展翅的蝶翼一般,這一切似乎已經看到她傾國傾城的未來。突然門口出現了一個腦袋,一對靈氣的眼睛小心地在左右張望,好象確定了沒人一般,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和剛才的謹慎全然兩樣。一身淡藍色的身影要多神氣有多神氣,可是沒得意多少時間竟然踩到了自己的裙子,摔了個大馬趴,這麼大的動靜,也就驚醒了粉衣女孩,,她飛快地跑到藍色身影身邊一邊扶起她,一邊問著:“姐姐,你為什麼要扒在地上?”而藍衣女孩似乎有一些嗔怒:“還不是為了幫你!看你被爹罰抄三字經,來幫你麼!”說著卻又露出一副得意的表情,“依依,姐姐對你好吧!”鍾宸月依點點頭,兩個孩子向視而笑,一起跑到書桌邊一筆一化地寫起來。

“還好有我在吧!否則你一定寫不完的!”花園裏鍾宸月昕不厭其煩地一遍又一遍說著,就連鍾宸月依也不想聽了,接著,就能看到兩個孩子你追我趕地在花園裏瘋跑著。

“夫人,這是大人精心從聖上賞賜的物品中挑選出來的……”煙波閣內,侍女楚顏端著一個托盤,卻見托盤上放著七八支或精致小巧,或華麗繁雜的釵子。

而坐在梳妝鏡前的那個女子卻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輕聲說:“楚顏,你覺得,我現在頭上還能有地方插得下它們嗎?”說著還煞有介事地撫弄了一下頭上的紅玉點睛白翠鳳凰展翅釵,鳳口叼垂的三分琉璃翡翠鈴在那雙玉手的撫弄下,在耳畔邊晃蕩起來,”好了!先放在一邊吧,你陪我去一下花園,好久沒曬太陽了,一會,我們再去書房,看看依依抄完三字經沒有。厲言這次罰得也太狠了點吧。”

如今的闌珊苑是真的變得闌珊了。

“彤兒,”小小的茶桌邊坐著一個女子,麵容姣好但是卻也有一絲掩不住的悲哀,“彤兒,大人,是不是……是不是又給她送東西了!”看看像是在問,但事實上她僅僅是抱著一絲僥幸在求證讓自己心痛的事實罷了。

“夫人……沒關係的,一會大人就會譴人送來的……”侍女彤兒言辭閃爍,卻也暴露了正確的答案。

“彤兒,你別說了,其實,自從老夫人同意我和她同一天嫁進鍾府的那一天,我就明白,我是不會受寵的。我一直都明白,隻要有她一天在,我宋珊就一天不會受寵!彤兒你不用再安慰我了,我已經習慣了,你不用再說了。”宋珊盡管這麼說,但事實上,也許已經恨地牙癢癢了吧。隻見她站起身的一瞬間,手中滑落的絲帕,早已皺得不成樣子了,彤兒看著這一切,早已是心驚膽戰,如果那女人真的在她麵前,不知會怎樣。“彤兒走。我們去花園,我要讓自己活地自在,不能讓他們看扁!”

鍾府,花園。

沒人知道為什麼,府中一直看似平和,但勢同水火的兩位夫人會在同一時刻出現在同一地點,相反,隻預感,積蓄已久的怨氣要在今天爆發。

初見時,雙方並無多大反應,隻是都微微點頭示意問好,客套而疏遠。隻是宋珊似乎有些不滿,便轉頭對彤兒耳語了幾句。接著就可以看到:彤兒抓住一個過路的婢女責罵起來:“小騷貨,又讓夫人看到你啦!不是和你說過嗎!見到夫人要給我繞道,否則,就磕一個響頭!你怎麼這麼沒禮數!怎麼當下人的!還有,我不是已經叫王管家趕你出府了嗎!你怎麼還死皮賴臉!你當真以為你長地還有幾分姿色就有希望飛上枝頭做鳳凰了嗎!麻雀就是麻雀,你不知道我們大人對二夫人情有獨鍾啊,別說你!就連大夫人那裏也不常去!”說完,又半真半假地掐了那個婢女一下,然後瞪了顧憐煙的侍女楚顏一眼,才走回宋珊身邊。

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來,這並不是對那個小婢女的辱罵,而是指桑罵槐。二夫人身邊的楚顏忍不住了,也開了口:“嗬嗬,夫人啊,你看王管家又沒把狗看好,又到處撒野了,你聽還在叫呢!”顧憐煙剛想讓她住口,彤兒就一巴掌打到了楚顏的臉上,可還沒把手放下,就被人打了一巴掌,她永遠也不會想到,那個人竟然是顧憐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