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發少年(1 / 1)

日本a市市立醫院,急救室。

醫生兩手拿著冰冷的醫學器材狠狠地電擊在此刻眼睛緊閉滿頭白發的老人胸膛上,氧氣罩下老人出氣已少,身旁著粉色製服的小護士將一隻強心針注射進老人蒼老的胳膊上。

又一次狠狠地電擊,電腦上心電圖還是沒能產生一高一低的峰值,卻“吱”的一聲,叟然從稍有起伏的波浪變為一條直線,持續的從屏幕這邊延伸到屏幕那邊,再返回,再延伸。

山田大夫一身藍色製服,在刺耳的連續的“吱”聲中摘下口罩,脫下手罩,深呼一口氣打開了急救室的門,門外是焦急等待的小可一家人。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山田大夫摘下藍色衛生帽,深鞠一躬。

小可的媽媽捂著嘴,把頭埋進了小可爸爸的懷裏。小可爸爸給山田大夫深深地回鞠了一躬。

“不管怎樣,謝謝山田大夫了。”

“恩,你們,進去看看老人吧。”山田大夫看了小可一眼,拍了小可爸爸肩頭一下,大步離開了急救室。

“爸爸,外公睡著了嗎?”小可站在白色的急救床外,小小的腦袋隻能夠到床的邊緣。床上,外公臉色紅潤,身上蓋著一塊幹淨的白布,隻是閉著眼,嘴唇緊緊地抿著,再也不睜眼,像往常一樣慈愛的摸摸小可的頭,笑著說“小可來了啊”。

媽媽此時哭倒在老人的身上,隻是嗚咽,已發不出聲來。

“小可,外公睡著了,可能以後不能陪小可玩了。小可要乖哦。”爸爸不知道怎麼跟一個五歲的孩子解釋一個人的生老病死,又要照顧著孩子媽媽,自己看到嶽父這般模樣,又怎能不心痛。

小可不明白這一切,隻是蹲在床腳,抬頭拖著腮幫,看著外公慢慢的睜開了眼睛,慢慢的起了身好似勞累了好久之後般的伸了個懶腰,穿上拖鞋,來到床尾,摸了摸小可的頭。

“小可乖哦,外公要走啦,小可要記得照顧自己啊。”外公仍是那麼慈愛,眼角的皺紋不再那麼深了,笑起來是那麼的可愛。

“可是,外公,媽媽為什麼一直在哭呢?”小可拉過外公的手在手裏把玩,可外公的手卻如空氣般,沒有觸感。

“嗬嗬,讓媽媽哭哭吧,媽媽再會長大一些的。”外公看了一眼小可的爸爸媽媽,慈愛的笑容裏摻了一些苦澀。

“可是,外公,一直站在您身後的那個哥哥是誰啊?為什麼他一直拉著您的手呢?”

小可不是沒有注意到,自自己和父母進來,外公身後一直有一個哥哥靜靜地站在外公身邊,他穿著白色的衣袍,頭發也是淡淡的淺白色,眼睛隻是定定的冷靜的看著自己的父母在哭,看著外公對著自己微笑,沒有一絲溫度。

“那個啊,小可記住,這個哥哥是爺爺的保護天使哦,每個人都有一個保護天使的,小可也有哦。不信小可看看身後。”

小可回頭,果真有個身著白袍的白衣哥哥站在自己身後,他的頭發是深紫色的,他並未言語,隻是靜靜地看著小可,兩手垂在身側,靜靜那個的站在小可身後。

“沒有時間啦,外公要走了,要記得外公的話哦,照顧好自己,記得長大後好好保護爸爸媽媽哦。”老人深深地看了小可一眼,執起白衣少年的手,蹣跚著身體,一步一步地向走廊走去。走到門口,老人拉住白衣少年,轉過身,看著小可和爸爸媽媽,深深地笑著揮了揮手。

小可看著外公和白衣哥哥漸漸消失在走廊的盡頭,回頭瞅了一眼身後的白衣少年,突然咯咯的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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