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讓墨陽心如死灰的是太虛真人一掌落下,他被卸去了法力丟出了太虛山,他昏迷前見到的最後一個人是青陽,還有他嘲諷的笑和憤恨的眼神。
“墨陽看到沒有?你永遠也鬥不過我,永遠!”
醒來時他在狼精蒼冥的山洞,蒼冥也是他的好友,他們一起進山圍獵,一起下水捕魚,他知道在天虛山下救人,作為妖族的蒼冥需要冒多大的風險。
墨陽苦笑,他有些糊塗了。到底誰才是他的親人,誰才是他可以依靠的,什麼是仙?什麼是妖?什麼是正?什麼又是邪?是頓悟了?還是墮落?
墨陽不願再做仙,他心中有恨,有悔。若不是他沒有提防青陽,糖糖不會死。若不是他的執念,執拗的費要去太虛山找師尊尋求答案,他不會被費去一身的法術,落得如今淒慘下場。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成魔又有什麼關係。他是墨陽永遠都不會改變。
千年後他是讓天帝青陽都要忌憚的鬼蜮魔君。青陽,我會讓你後悔當日做過的事,誰是對誰是錯,勝者說了才算。
鳳瀟瀟覺得敖燁很有當說書先生的潛質,陰陽頓挫,繪聲繪色,這要去說書那些拿著扇子的老頭們還不沒了飯碗。
"恩?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這應該屬於天帝的隱私,天帝對這些事情應該諱莫如深,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閑來無事打聽來的。"敖燁輕啜了一口茶,悠閑自在。
鳳瀟瀟陪送一個白眼,說的那麼輕鬆,不知費了多少工夫吧?看來是自己大意了。所有的人,不,現在是所有的神仙都不是白癡笨蛋神經質,個個老謀深算的很,怎麼少說都有幾百年的道行不是。
還有敖燁,其實一直在打算吧?徐徐圖之,沒有進展應該是心有顧慮,猶豫不前。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鳳瀟瀟詢問著敖燁,她這個半路軍師也該到了退居幕後將位置讓給敖燁的時候了。
“我想去一趟鬼蜮。”
鳳瀟瀟一愣,但隨即了然,這個決定定在敖燁的心中醞釀了許久,隻是,前往鬼蜮怎樣才能避開天帝和敖須雙方的耳目不被懷疑?
“你可願隨我一同前往。”
敖燁知此行凶險,墨陽對仙界的人懷有敵意,鬼蜮和天帝從上一屆魔君開始幾萬年前便勢不兩立,紛爭不斷。
他並不希望鳳瀟瀟和他一同涉險,但他知鳳瀟瀟定不會乖乖留在靜海,還會誤會他對她的情意。
鳳瀟瀟握緊了敖燁的手,眼神中的信任和堅定是無聲的回答。她很欣喜敖燁並未大男子主義以保護她的名義將她留在靜海,而是選擇了詢問她的意願。她也知此行凶險,她的法力還未可以熟練的應用,跟去可能會成為累贅。但是她還是願意以妻子的身份守在敖燁的身邊,她已經死過一次,對生死已經看淡。
而且她內心一直有一個聲音再說她不會這麼快掛掉,既然老天安排她走入敖燁的生活,她必定不隻是個過客。
“我們把敖澤叫來商議一下吧!”
敖澤聽了二人的決定後陷入了沉思,蹙著眉頭想了許久,他自不願二人去鬼蜮,地獄之門後二人如何麵對成千上萬的妖魔和法力強大的魔君墨陽,但他無法阻止,做了許久的靜海太子,他明白靜海的處境,不主動出擊早晚要落到他人的手中。
“好,父王母後放心,我會盡全力保護好靜海還有弟弟們。”
許久後,敖澤堅定的說道,敖燁欣慰的拍了拍敖澤的肩膀,他虧欠他太多,這一次又不負責任的將整個靜海的擔子放到了他的肩膀了。敖澤的懂事讓他心疼更讓他欣慰,他的太子是七海之內最值得驕傲的龍子。
敖澤的眼眶看著眼前的雙親漸漸濕潤,他哽咽的說著。
“父王,母後你們一定要早日回來。”
敖澤很害怕,怕今日一別會成為永別,他怕這份來之不易的幸福像雨後的彩虹稍縱即逝。
鳳瀟瀟看著敖澤已經流出眼眶的淚水,鼻子發酸。
“寶貝,放心,我們會安全回來的,雖然是去鬼蜮,但我們是去結盟,不是去打架。再說,母後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在家乖乖等我們回來。”
敖燁歎了口氣,他知道敖澤心裏承受的巨大壓力和痛苦。
“這件事先不要告訴敖歆和敖碩,對外就說我們是出去遊玩順帶尋訪高人醫治你母後的失憶症。”
敖澤默默的點著頭,既然不能去反抗殘酷的現實,能做的隻能是接受。
“你們在靜海也要小心,小心天帝的耳目,若是被天帝看出了破綻,你們同樣危險。離諾那裏我會去打招呼讓他多照應你們。”
一切準備就緒,擺脫了敖歆特別是敖碩的軟磨硬泡,夫妻二人才得以安心上路。
二人先去了千裏桃林,一來拜托離諾多關照靜海,二來是掩人耳目,不讓天帝對他們的行蹤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