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你能好好的活下去,就是對你父母最大的安慰。我沒有覺得你無能,反而敬畏你的勇敢,最恐懼的不是死亡,而是在生死間的掙紮。”
鳳瀟瀟的反應是敖燁預料之外的,她不鄙視自己的軟弱和逃避,她理解他,甚至心疼他,敖燁的心突然間痛到抽搐,鳳瀟瀟的理解和心疼讓他感受了來自於親情那份久違的溫暖,心中被壓抑的委屈和不甘衝開了封印,他像受了欺負的孩子在鳳瀟瀟的懷中哭泣起來。
相比於敖燁對於鳳瀟瀟的眼淚的震驚,懷中男子的哭泣聲更讓鳳瀟瀟覺得心酸,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男子的眼淚一定比靜海的海水還要苦澀,那是積攢了百年的沉澱的哀傷。
一下下輕撫著懷中的男子,鳳瀟瀟的心卻異常的平靜,她的心因為男子的眼淚愈加的堅毅,不再是風中搖擺的浮萍,不知心之所向。如今,她願徹底的將真心交付。
懷中的男子雙目紅腫,卻不曾見一絲的狼狽,白皙的臉頰,比女子還要細膩的肌膚,哭紅的雙眼像是塗了一層粉紅的眼影,魅惑的直觸人心,讓鳳瀟瀟羨慕嫉妒恨。
紅了的不隻眼睛,還有臉頰,敖燁羞愧於在所愛的女子麵前落淚,他是妻子心中的一棵大樹,一座高山,是她心的依靠,如今,卻成為了弱者,在一個弱女子的身上尋求安慰,雖然,鳳瀟瀟並不能算作弱女子,卻同樣讓敖燁感到難堪。
隻是,並不懊惱。吐盡了心事,反而身心舒暢。
解了心結的兩人,相視而笑,彼此的心從未像此時般靠的如此近。敞開的心扉沐浴著久違的陽光,愜意而溫馨。
然世間的法則總是存在的無數的因果,平平淡淡的是生活,跌拓起伏的是故事,開始沒有坐標,終結亦沒有節點,數不盡的未知才是它的內容。
侍女匆匆來報,二殿下出事了。
本正耳鬢廝磨,肌膚相親,交了心即將將身體也互相交付的二人衣衫都未及整理,匆忙間接過了命運的又一次戰書。
匆忙間趕到看到的便是敖歆慘白的小臉,痛苦掙紮的樣子。
有一股莫名的力量似要脫離身體的桎梏衝將出來,敖澤和敖默合力也隻和這股力量打個平局,二人力量即將耗盡,此消彼長,被壓製的一方叫囂著即將衝破阻礙。
敖歆被這股力量拉扯著,痛苦萬分,淒慘的哀叫令聽者心驚肉跳。
敖默一聲悶哼,吐出一口鮮血,栽倒在地,鳳瀟瀟伸手扶住,觀之敖澤臉色煞白,冷汗涔涔,咬到泛白的嘴唇滲出滴滴血色。
敖燁箭步上前出手相救,在敖澤倒地之前將那股力量重新壓製,最終,偃旗息鼓,危險解除,隻是,隻是暫時的。
一下多了三個病號,眾人手忙腳亂收拾殘局後已是片刻後,鳳瀟瀟擔憂的守在敖歆的床邊,熟睡中的人兒眉頭緊皺,發出輕微的哼叫聲,睡夢中都在與疼痛抗爭,作為母親,自然是看在眼裏,痛在心中。
“怎麼會這樣?明明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會變成這樣?”
見慣了敖歆的嬉笑玩鬧,乍見他的柔軟無助,心中的震驚讓鳳瀟瀟一時晃不過神來。
“離諾說敖歆體內殘留一部分法陣的力量,隻是我未曾想到會如此強悍,嶽太池果然不能小覷。”
“現在怎麼辦?”
這是她現在最關心的問題。
“看來隻能再去千裏桃林,看離諾有什麼解決的方法。”
敖燁看一眼躺在側榻的敖默,眉頭皺的更緊。
“敖默也一同帶去,他傷了元神,我沒有辦法讓他盡快痊愈。”
鳳瀟瀟聽後,臉上的擔憂之色更甚,心裏更多了份怨恨,這個離諾上仙難道也是沽名釣譽之輩,治個傷不僅沒有痊愈,還要累及池魚,傷及無辜。
“那敖澤怎樣?”
“不用擔心他,他隻是耗費了些靈力,稍加休息便可。”
鳳瀟瀟默默的點了下頭,這般看來,四子中敖澤的法力是最高深,據說,敖澤的法術是敖燁親傳相受,鳳瀟瀟打量著身旁的男子,想來敖燁的法術也低不到哪裏,不然,以一人之力就可將那股強悍的力量重新壓製。
“我跟你一起去吧。”
隻是,若她去了,龍宮便隻留下敖澤和年幼的敖碩,說完,鳳瀟瀟又遲疑了,如今多事之秋,她怕業海的人會來找麻煩。
“算了吧,我留在龍宮幫敖澤吧!”
這時,敖澤虛弱的走了進來,療傷完畢,他已經可以自行行走,用不了多久便可以恢複如初,他知道鳳瀟瀟擔心敖歆和敖默的傷勢,希望能一同前去,卻又放心不下他和敖碩。
“母後安心前去便是,我一人應付的來,敖碩我也會照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