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母這幾日又有些咳嗽,晚上少覺易醒。想說宋大夫何時有空,能否過府幫家母診脈看看?”
“柳老夫人是早年邪寒入體,近年來雖注重保養,但是稍不注意吹了風淋了雨,就容易引發體內的寒氣,導致咳嗽不止。也罷,如若等會沒有什麼事,我便過去幫令堂好好的號一號脈,反正離得近,不礙事的。”宋尚賢滿口答應了下來,都是老病號,又是鄰裏,自是比旁人多上一份心。
暮煙在一旁隻管坐著,默默喝茶,對於他們的談話隻聽不說,安靜得有點反常。這讓柳時鎮在和宋大夫在討論柳夫人病情的時候,還分心琢磨著她的所想。雖然在剛才聽得她喊宋大夫一聲舅舅,知道了她和宋大夫的關係,但是卻還是不明白,為什麼今日她會一同出來與自己相見。難道是因為心下仰慕自己,所以出來一見?
也怨不得柳時鎮多想,本就是自負之人,又因剛才得佳人幫腔,心下一喜,便有些飄飄然。
“宋大夫,您出來一下,這裏有一位腹痛不止的病人。”宋青在花廳簾外小聲的叫著宋尚賢。
“好,知道了,就來。”宋尚賢站起來,對薑柳二人說:“暮煙,幫我招呼下小柳,我去去就回。小柳啊,你不忙的話,就再坐一下,等下我和你一起回去。”
“宋大夫您先忙,我不著急。”柳時鎮連忙起身回禮說道。
待到宋大夫跟著宋青走出去後,花廳內的空氣突然變得幽靜了起來。柳時鎮扭動一下屁股,悄悄將身體側向薑暮煙,擺出自認為最迷人的四十五度側顏,對她淺淺一笑道:“好巧啊,薑小姐,今日竟然在這裏見到了你。原來宋大夫是薑小姐的舅舅啊?怎麼以前都沒在這見過你?”
“小柳?柳公子和舅舅已經相熟到可以這樣稱呼的地步了?明明剛才還隻是稱呼為柳少爺不是?更何況我每次過來,俱是呆在後院陪舅舅舅母話家常,外人又如何得見?”薑暮煙心裏有些氣惱舅舅的毫不客氣,所以說話間便多了幾分針鋒相對的意味。
柳時鎮自是不明白女兒家的婉轉心思,被暮煙的回答刺的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隻好訕訕一笑,坐直了身體,不再言語。平日裏的才思敏捷,到薑暮煙的麵前,就都如同飄落在水上的落葉,滴溜溜的直打轉,繞出一個又一個的結,連帶說出的話都磕磕絆絆,連不成句。
而柳時鎮的不自在,看在薑暮煙的眼中,又暗自氣惱這個呆頭鵝傻傻不明白自己的無意遷怒,隻得再次開口打破這尷尬氣氛:“今日在內堂聽舅舅說你正好在這裏,我便跟著出來見你一見。因為我本也有事找你。”
暮煙的這句話,就像是天籟一般傳進柳時鎮的耳朵裏,原來真的是特地出來見自己,高興得柳時鎮眉眼都彎成了新月,定定的望著薑暮煙,笑著說:“原來薑小姐你找我有事啊,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