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錯了。”掃灑者舉手投降狀,“不過真的很痛哎,至少給點補償吧。”
“不給!”
“哎……別這樣啊。”
“你剛剛已經占了我便宜了!”
“才沒有”掃灑者舔了舔嘴唇,“那點兒還能算便宜啊……”
術士耳根的紅暈蔓延到臉上,一腳把掃灑者踹倒,腳踩在掃灑者的下身上。
“哎!親愛的,冷靜,冷靜!”
“嗯哼?”術士的腳上稍微用了點力,給了掃灑者足夠的壓迫感。
“哎!冷靜啊!廢了我以後你怎麼辦啊!”掃灑者的慌張不是裝的。他清楚術士的性格……什麼都幹得出來。他有些懊悔,剛才似乎玩過頭了。
“沒事,你有後麵就足夠了。”術士腳放開了些,輕輕點在掃灑者的下身上,幽幽的說,“放心,不睬蛋蛋怎麼踩都沒事的。”
在術士兩句間隔的那一瞬間鬆懈,掃灑者一翻身側過去,術士的腳下不穩身體一滑跌倒在地。掃灑者趕緊爬起來,鬆了一口氣。感覺自己差點就要去見太陽王了。
“好了好了別鬧了。在神龕麵前嚴肅點。”掃灑者把跌倒在地的術士打橫抱起來,“摔疼了麼?”
術士把紅著的臉埋進掃灑者的胸膛,但是卻讓自己通紅的耳根更明顯的暴露在掃灑者麵前。
“不過話說你又沉了。”掃灑者看著懷裏這隻蜷縮的家夥,開玩笑道。
“沒你沉!”術士轉過臉來坐著反駁。
掃灑者用自己的鼻子碰了碰術士的鼻子,語氣裏是滿滿的寵溺,“好好好,沒我沉。”
“沒事,在沉一點我也抱得動。”
哪怕你比這個世界都要沉重,我也會抱著你繼續走。
掃灑者抱著術士走在草地上,草地還是照舊的發出沙沙的抗議聲。不過兩人自然而然的無視掉著微小的響動。寂靜的黑夜裏,對方的呼吸和心跳格外清晰有力。
掃灑者講術士抱回兩人的小屋,將他放到了床上。“恩,神龕麵前要嚴肅,所以不嚴肅的事情不能在神龕哪裏做。”
掃灑者輕輕彈了彈術士的額頭,“好了,乖乖呆在這裏。剛才因為你的關係我都沒有再檢查神龕的狀態。”
術士躺在床上,蹬了掃灑者一眼,翻了個身背對著他。“好啦好啦,乖一點哦,我查看完神龕就回來。”
關上門以前,似乎聽見摔枕頭的聲音。掃灑者隻能無奈的笑笑,像神龕走去。
拿軟布細心擦去夜風帶來的微塵,以及他們留下的腳印。掃灑者的臉上始終是帶著微笑的。神龕,在他的眼中是最重要的,甚至超過了術士。這是他的工作所在,他存活的意義所在……而且,是神龕將術士帶到他身邊。
他還記得那天自己半夜睡不著,打算來神龕附近看看,卻看見星星點點的血跡散落在神龕周邊時,自己的心情——先是惱火有人弄髒了神龕,隨即又好奇發生了什麼事。
——然後他追著血跡發現了暈倒在神龕下的術士。那天的月亮格外的亮,透過樹枝間的縫隙灑在術士臉上,他墨黑的發,蒼白的臉和身上暗紅的血讓他永遠也忘不了。
就像今天一樣,他把昏迷的術士打橫抱起。術士很輕,輕的仿佛一陣清風就能吹走。掃灑者隻覺得手裏抱著的是一件在土裏掩埋了上萬年的藝術品——雖然依舊精美別致,但是可能你的指尖稍微用力就會化為飛灰。
他把昏迷的術士帶回了自己的家,為他脫下衣服,清理傷口,重新包紮。當他忙完的時候,天已經開始亮了。他看了看被收拾妥當的術士,隨手拿起給術士換下來的衣服,他愣住了——他看見衣服一個不起眼的地方的炎刃徽記。
掃灑者百年沒有出島了,但是並不代表他什麼都不知道。外界的變化也能給逐日島帶來相應的改變,而且往來的朝聖者之間也會交談一些事情。
他知道,炎刃的人追隨王子走了,他也知道,幾天前傳來王子所在的風暴要塞被沙塔斯聯軍攻破,王子及其部隊全滅的消息。
那這孩子是怎麼來到逐日島的呢?
術士又昏迷了整整一天,在他醒來的時候,隻看到一張普通卻帶著友善與溫暖的臉。
“醒了?來吃點東西吧。”
掃灑者沒有問術士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他帶著笑照顧術士,無微不至。
術士稍微恢複一些以後,會坐在神龕後麵的岩石上,隔著海看著對麵的奎爾丹納斯島,掃灑者會坐在旁邊陪他一起。
術士的魔癮犯了,他會掐著自己召喚出來的小鬼的脖子,近乎瘋狂的吸取著小鬼身上的能量,掃灑者會把他捆起來,讓他與他能吸收到的東西隔絕,隻有在他是在受不了奄奄一息的時候,才會拿出一點點血薊葉子給他嚼上一點。
破碎殘陽進了奎爾丹納斯島,打進了太陽之井高地,阻止了基爾加丹的入侵,穆魯獻身修井,重新得到能量源泉的血精靈們從此不會再為魔癮而煩惱。
而術士卻發了瘋一樣的用自己的頭撞向牆壁。掃灑者抱住了他,將他壓到在地上,他哭了。
他說:我不要,我不要這種摻雜著惡心藍皮們所謂聖光的能量!但是我拒絕不了與太陽井的聯係!
他說:但是,你要活下去。為了你,也為了我。
從那以後,掃灑者多了一個夥伴,一個會在他回來的時候,讓廚房冒著黑煙自己站在一邊尷尬的笑的夥伴;一個在他工作的時候,故意在草地上將鞋子蹭上草汁然後假裝不經意走過神龕衝他狡黠眨眼的夥伴;一個晚上休息時,躺在床上無意識的蹭進他懷裏聲說著夢話咬大拇指指甲蓋的夥伴。
回到家裏的掃灑者,輕輕打開房間的門、術士已經睡著了,還是和平時一樣的睡姿:像胎兒一樣蜷縮著,咬著一隻大拇指指甲蓋的樣子。
掃灑者輕輕關上了門,拖去鞋子躺上床抱住術士。
晚安,吾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