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沒什麼情況,他很痛快的就全認了,就是……”賀炎有點兒為難的小聲對顧宗澤說,“顧隊,我不知道這個口供將來走檢察院和法院程序時,會不會遇到麻煩……”
“什麼意思?證據不是很充分嗎?”
“丁潛殺害溫欣的證據倒是沒說的。但問題出在連環殺人案上,我們仔細核對過作案時間,前兩起案子還說得過去,但是最後一起案子,丁潛那天晚上是跟柳菲在酒吧裏喝酒,並沒有移屍碎屍的時間啊,雖然認罪了,但是這個邏輯上實在有點兒說不通。”
“你沒讓他解釋嗎?”
“他根本不解釋,我們說什麼,他就認什麼。”
顧宗澤氣樂了,“真有意思,精神分裂,他是真瘋了。”
他話音剛落,杜誌勳已經走到丁潛麵前。
他凝視著丁潛,直到丁潛慢慢抬起頭看他,“你沒有什麼跟我說的嗎?”
“殺人償命,認罪伏法。”丁潛吐出幾個字。
“就這些?”
沉默了一會兒,丁潛蠕動幹涸的嘴唇,“對不起……我對不起溫欣,也對不起你……”
杜誌勳本來有一肚子要說,可是麵對這樣的丁潛,到頭來他隻說了一句話,“你讓我有種被出賣的感覺。”
“……”
……
……
午夜。
丁潛靜靜坐在羈押室的長凳上,背靠牆壁,目光空洞。猶如一尊毫無生命的石像,麻木的守望著原本就不屬於他的人世繁華。
該來的終歸是來了,沒有悲傷,沒有沮喪,甚至連一點點心靈上的波動都沒有。
不知過了多久,鐵門發出響聲,看守推開門,冷漠的喊一聲:“丁潛,提審!”
這麼晚了居然還要提審。不知是顧宗澤和杜誌勳腦子裏哪根筋搭錯了。
丁潛緩緩站起身,被看守帶到羈押室旁的一個審訊室裏,他進屋一看,不禁一怔。
辦公桌後坐的人既不是顧宗澤,也不是杜誌勳,竟是法醫柳菲。
看守從外麵關上門,審訊室裏隻剩下丁潛和柳菲。
丁潛戴著手銬腳鐐站在柳菲麵前,這樣的情形恐怕誰都不曾想到過。
“怎麼是你審我?”丁潛有些遲疑。
“不是我審你,我隻是找你問幾句話。杜誌勳和顧宗澤都不知道我來,這個房間的監控也被關了。我們之間的談話沒有任何其他人聽到。”
“我不明白你這是什麼意思?”
柳菲站起身繞過桌子,走到丁潛麵前,秋水般清冷的雙眸一瞬不瞬的直視他的眼睛,根本不給他躲閃的餘地。
“你想殺了我。”丁潛說。
“是。”柳菲並不否認。“當我第一次看到那段DV視頻的時候,我就想了。”
“幸虧在你徹底愛上我之前,有幸看到視頻的後半段,否則,你可能還對我抱有一些幻想呢。”丁潛露出耐人尋味的笑意。
柳菲深深呼吸,胸口起伏,努力壓抑住情緒,“你把DV視頻放到二維碼連接裏,想過會有這個結果嗎?”
“想過。”
“單純像顧宗澤說的那樣就是為了尋找刺激?還是為了解脫?”
“現在問這些還有意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