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讚同郭蓉蓉的意見,”丁潛接過話,不給顧宗澤質疑的機會,“這個小男孩確實很古怪。他能拿著被害人的銀行卡去取錢,肯定是有大人在背後指使,這一點從銀行監控我們已經看出來了。不過就因為他對著柳菲的照片喊媽媽,我們就想當然的把殺人、搶劫的罪名都加在了柳菲頭上。這種推斷其實有個很大的漏洞,到目前為止,我們並沒有確信的證據證明,柳菲是這個小男孩的母親。”
馬上有人提出了質疑,“如果柳菲不是他母親,那為什麼小男孩會哭著喊著叫她媽媽,這不合常理。”
丁潛露出一絲壞笑,“我也可以哭著喊著叫柳菲媽媽,你也可以。當然,咱倆的年紀好像比柳菲還大,那就叫‘幹媽’也說得過去……”
提問的男警官表情十分扭曲。
丁潛接著說:“但即便我們這麼做了,估計也不會有人相信。因為我們是成年人,大家都會先想想我們是不是在撒謊。可是同樣的問題放在一個小孩子身上,我們就往往信以為真,何況他還有一身的傷痕。同情加上對孩子天然的善意,讓我不假思索的相信他說的一定是真話。可是誰又告訴你們,孩子就不會說謊呢?”
唐英趁機反駁,“就算孩子會撒謊,也不可能這麼逼真,我們這麼多大人不可能都沒看出破綻?”
丁潛不假思索的反問:“你看電視電影的時候,難道就沒見過演技精湛的小童星?你難不成還會相信電視裏演的都是真人真事?”
“……”唐英啞口。
“撒謊和欺騙是生物為了適應自然界所掌握的一種高級技能。不隻是人,連動物和植物都有這種能力。我們現在需要考慮的不是這個小男孩到底撒沒撒謊,而是假如他撒了謊,原因到底是什麼?一旦這個假設成立,真實的案情恐怕就與我們之前的推斷有所不同了……”
“看你這麼說,似乎你已經考慮過了。”顧宗澤說。
“是,我的確想過。如果那個紅衣小男孩真是故意撒謊,那就意味著,他需要用柳菲來掩蓋真正指使他的那個人。也可能這些謊話本身就是那個人事前教他說的。我現在還想不出這個人動機何在,但至少可以確定三件事。”
“哪三件事?”
“第一,這個人絕對是案子的知情人。第二,指使男孩去銀行取錢的一定就是這個人。第三,去醫院殺死護士,帶走男孩的也是這個人。”
顧宗澤帶著玩味的表情看著丁潛,“讓你這麼一說,符合這些條件的的人豈非就是真正的凶手了。那柳菲怎麼算,難不成你想說她是被人無辜嫁禍的?要知道,我們剛剛救下的幸存者楊欣已經指認柳菲就是綁架她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