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房子兩室一廳,現在廚房的窗戶和客廳的窗戶統統擋上了厚窗簾,大白天捂得跟半夜似的。
“作死啊你。”房東女人踹開一扇臥室門,房間裏沒人,卻也擋著窗簾,空氣中散發著一股油膩發餿的快餐飯盒味兒,熏得她直想吐。
她急忙拉開窗簾,打開窗戶透透氣,嘴裏大罵:“馬明揚你趕緊穿上衣服,立刻打包滾蛋!我租給要飯的也不租給你!!!”
清晨的涼風湧進窗子,恰好與對麵的臥室形成了對流。
就在房東女人身後,另一個屋子緊閉的房門被風悄然推開,猶如緩緩張開的嘴,露出了同樣黑咕隆咚的房間。
那就是馬明揚的臥室。
房東女人忽然莫名的感到一陣寒意,激靈靈打個寒戰。
反應遲鈍的她還沒想到回頭看看,就在馬明揚黑暗的房間裏赫然多出了三個人。加上馬明揚一共四個人。
他們完全沉默,好像漂浮在黑暗中,輕盈的身體隨著吹入房間的風微微擺動。
這時候,房間裏隱隱傳出一首憂傷的情歌——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愛情……玩了不該玩的遊戲……當我發現,已身不由己……我別無他求,隻求你寵愛我……”
……
……
丁潛剛剛在大學禮堂上完一趟公開課,講解了一些臨床催眠的基本技巧,學生們十分感興趣,尤其是那幫女生,下課了還嘁嘁喳喳圍著他問東問西。
丁潛正愁沒法脫身,忽然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打電話的自稱藍京市江陵區公安分局刑警隊趙隊長,
他在電話裏語氣生硬,叫丁潛立刻趕到江陵區分局,丁潛問為什麼,趙隊長冷冷的丟下一句,“你來了就知道了。”
丁潛腦子裏瞬間閃過“電話詐騙”,轉念一想,這麼霸氣的騙子還真不多見,難不成真是警察找他,找他做什麼他就不知道了。
開車一路上他心裏都在琢磨這件事,按說他跟藍京警方也打過不少交道,大都是通過特案組的關係來委托他幫忙辦案。還沒有這種直接找他幫忙的,再說他跟江陵分局從來沒有接觸過,對這位趙隊長也沒有什麼印象。最壞一種可能,就是對方把自己當成嫌疑犯了,但丁潛仔細想想又實在想不出自己哪裏出了問題。難不成又是跟溫欣當年遇害有關,可出事地點在古樓區,按道理也不該江陵區分局插手。
一直開車到了江陵公安分局,丁潛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讓門衛通報一聲,過不多時,一個民警下樓把丁潛帶到問訊室。
還好,不是審訊室。
問訊室裏坐著一個40歲左右男警官,體格魁梧,一張國字臉線條冷硬,目光炯炯。在他身邊還坐著一個負責筆錄的年輕警官。
不用問,這位相貌堂堂的中年警官就是趙隊長了。
“你就是丁潛?”丁潛一進門,趙隊長銳利的目光在他身上掃了一下,示意他坐到隔著一張長桌的對麵椅子上,“坐吧,有幾個問題問你。”
那口氣好像丁潛真犯了什麼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