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你一個人在家嗎?”丁潛走進別墅。
“嗯,女兒今天在學校,我爸在醫院,我這兩天請了病假。想好好歇歇。”
“或許你可以換一個好點兒的環境,譬如說去旅旅遊什麼的。”丁潛委婉的暗示她,這裏剛剛發生過火拚,死了好幾個人,待在這裏對她並不好。
“也許你說的對,可是我實在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張欣然輕輕歎息,“再說我早晚還要回到這裏,麵對這一切的。”
“你沒想過把這棟房子賣掉?”
“我也不知道,現在還沒來得及想這個問題。哦,進來坐吧。”
房子裏的格局稍稍發生了變化,客廳裏的家具被張欣然移到了外麵,估計她也難以麵對丈夫鄧澤明慘死的地方。
丁潛落座,張欣然給他端來一杯咖啡,然後默默的坐在丁潛對麵,瞅著咖啡杯口騰起的水汽出神,表情有些恍惚。
“現在感覺怎麼樣?”丁潛打破沉默。
張欣然回過神,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幽幽道:“剛剛發生的事情,丁醫生你肯定也都知道了,說實話,我現在的狀態連我自己也說不好。該發生的都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也發生了,一切也隻能順其自然了。有的時候,我真不知道恢複記憶好,還是像當初那樣好。”
丁潛不得不承認,對於張欣然的治療,他是失敗的。
這個女人有著太多常人從未有過的經曆,她單純,卻經曆複雜,極其聰明,又極其脆弱。
“你覺得你真的全都記起來了嗎?”丁潛問。
張欣然愣了愣,“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丁潛話到嘴邊,罕見的猶豫起來。望著麵前這個脆弱的女人,實在不忍心再刺激她。
“丁醫生,你怎麼了?”張欣然何等聰明,瞧出了一些端倪,“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那好吧,其實我這次來……主要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關於呂愛青被害那晚的事情。”
這個問題可以說是破案的關鍵,張欣然已經被警方問過無數遍了,還根據她的回憶合成出了凶手魏強的畫像。現在案子已經破了,丁潛忽然重新問起這個問題,倒是很出乎張欣然意料。
“那天晚上我能想起來的全都告訴你們了呀。還是你幫助我想起來的。”張欣然說。
“確實是這樣。隻不過,最近一次,我利用催眠術對你進行治療卻失敗了,這你應該記得。我本來是想引導你正視呂愛青被害的場景,那也是你心疾的根源。隻要你能接受它,你的抑鬱症和其他心理問題就都可以得到根本上的治愈,這方麵我是很有經驗的。但是對你的治療失敗實在是一個例外。這些天我一直都在考慮原因。”
“那你找到原因了嗎?”
“也許找到了。”
“也許?!”
丁潛從隨身的口袋裏拿出兩張折疊的打印紙,展開放在茶幾上。張欣然拿起來看了看,麵露不解,“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