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呂愛青的詛咒(6)(2 / 2)

如今當強迫症徹底複發,她再次回想起這些,幾乎陷入了絕望。

“你應該知道破壞契約,將是什麼後果吧。”呂愛青說。

“不,不行,我女兒不能死。這都是假的,根本就不存在什麼契約,也沒有什麼妖魔鬼怪,統統都是假的。”

“既然是假的,那你為什麼還要那麼虔誠的訂約呢?所謂信則靈,不信這不靈。你信了,那它就靈了……”

“可這都是我的錯,我女兒不能因為我這個自私的母親受過,這不公平!”張欣然幾乎是在乞求,仿佛麵前真的站著呂愛青一樣。

“這原本來就沒有什麼公平可言,是你自己選擇相信它的。”

“不,不,不行,一定……一定還有別的辦法,一定還有……如果我殺死自己,是不是詛咒就不會降臨到我女兒身上了?”

“誰知道呢,或者,”呂愛青的聲音忽然變得很輕,猶如魔鬼在呼吸,“你去殺個其他人來代替你女兒,也未嚐不可……”

“……”

呼一下。

張欣然清洗過來,發現自己已經身在大學禮堂的講台上,正指著黑板上的板書發呆。感覺上她好像正在講課,可是她一點兒都想不起來要講什麼。

講台下麵的學生們瞅著她竊竊私語,似乎覺得老師今天很反常。

這時候,坐在前排座位的那個維吾爾族女生瑪依拉舉手問問題,她問的恰好就是張欣然講到的地方。張欣然給她做了解釋,也馬上明白過來。

瑪依拉是她帶著碩士研究生,十分善解人意,看她卡殼了,巧妙的提醒了張欣然,不至於尷尬。

張欣然一邊往下講課,一邊逐漸意識到自己所處的是現實,不是虛幻。她現在都有點兒時空錯亂了。感覺昨天晚上好像就在剛才,隻是一瞬間就來到了第二天課堂上,之間的發生的事情,她都記不住了,她唯一能記住的就是女兒要死了。

強迫妄想有時候是一種很怕的東西。你明知道門鎖已經鎖了,還要一遍遍的檢查,你明知道手已經洗過不知多少遍,還是控製不住去洗。張欣然明明知道“女兒會死”不過是由一個沒有任何科學根據的偽命題推導出來的,可她還是無法不擔心。

有一個著名的關於強迫症病案,曾有一個人被別人告知在他剛剛喝下的水裏下了蠱,預言他20年後的今天必死。這個人從此生活在惶恐之中,無時無刻不在擔憂他的死期,時間慢慢過去了20年,可就在他被預言的死期到來前一天,他開槍自殺了。

渾渾噩噩的挨到了晚上,張欣然都沒敢去接鄧佳佳,給父親張睿打電話,說她晚上加班讓他接孩子去他家。

辦公室的其他老師下班之後陸陸續續都回家,之後隻剩下她一個人靠在椅子上,望著窗外晚霞漸落,夜幕降臨。

吱呀——

辦公室門被人推開。

一個女學生走進來,正是那個維吾爾族女孩拉瑪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