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菲忽然想起來什麼,回身朝丁潛腳麵用力跺一腳,位置還是大腳趾。
丁潛疼得呲牙咧嘴,苦笑,“你不是卸磨就殺驢吧……”
柳菲沉著臉道:“剛才誰在胡說八道,罵我shao來著。說我有男朋友,背著男朋友在外麵胡搞別的男人。還不要臉的自稱自己就是跟我胡搞的第三者……”
“你還記得呐……哎呦……”丁潛一臉賠笑,又挨了一腳,“我那不是為了迷惑老聶頭,轉移他注意力,不讓他欺負你嘛。”
“哼,要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你還能活到現在嗎?”
柳菲說著和鍾開新一起把老聶頭的傷口包紮上,一邊打電話叫救護車。
鍾開新對於柳菲和丁潛的“決裂”深感欣慰,趁熱打鐵對柳菲說:“說起來,要不是靠著多年鍛煉的直覺,還真救不了你們。我一開始覺得有問題,略加思索,認為你十有八九是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遇到危險了,就馬上趕過來。我一看你們調查的人員名單,有三個人住在青島路,都標著星號,不用問了,你很有可能是在這裏遇險的。我就在附近打聽,還真別說,有個賣日雜的店主聽我一描述,就說看見你們來到街對麵的雲吞店了,我就馬上趕過來,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正好看著罪犯行凶,把他製服了。不過最主要是看到你安然無恙,我就放心了,你不知道我剛才有多緊張……”
鍾開新喋喋不休,詳盡又細膩的把自己解救柳菲全過程的高智商推理和思想感情統統向柳菲作了彙報。
柳菲聽他說完,依舊是一副冷臉,忽然問他,“是不是你剛才接到我打的電話?”
“是啊。我接了電話,怎麼問你都不說話,我當時心裏就起疑了。為了確認一下,我還特意給你打過來,可是沒人接,這下就更加證實了我的猜測……於是我就……咦,你掏手機幹什麼?”
“我要把你的號碼從電話本裏刪了。”
“為……為啥呀?”
……
……
刑事調查局。
法醫室。停屍房。
柳菲望著移動擔架上聾子老太太的屍體,已經足足沉默了兩個小時。
她都用不著屍檢,就知道她受的什麼傷,是如何死的。
幾個小時前,這個老太太拎著鐵鍁差點兒打死她,可是望著她已經僵硬的屍體,柳菲心裏卻如論如何也恨不起來。
她一點兒都不覺得這個老太太罪有應得。
“心裏還不好受嗎?”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柳菲不用回頭看也知道是丁潛來了。
除了他,也沒有人知道她冷漠外表下的內心有多難受。
“唉——”柳菲長長歎息,“我一直在想,當時我如果不刺她那一刀,或者那一刀不往要害上紮,是不是還有其他更好的選擇。”
“那隻是本能的應激反應,如果是我動手,也會往她要害上紮。對方不是普通意義的壞人,他們是殺人犯,奔著殺我們滅口來的,如果你當時反應慢點兒,等到老頭子趕回來,我繩子還沒有解開,咱倆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