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並不奇怪。人在極度恐慌的時候,神經末梢的反應會比正常遲鈍好幾倍。安琪充其量也隻是一個小女孩,對突發情況沒有任何應變能力,完全就把她嚇傻了,大腦缺血,缺氧,處於半休克狀態。這個時候即使她看見了凶手的長相,她的腦子也根本沒有任何活動,完全屬於睜眼瞎。我即使給她做催眠,她也想不起來。但不管怎麼說,她至少還記住凶手對她說過什麼,而且這一點,你們不覺得有點兒意思嗎?”
“你是說凶手叫她姚佳悅?”杜誌勳不太理解,“是啊,他為什麼管安琪叫姚佳悅呢?姚佳悅已經死了啊?”
“會不會是凶手不知道姚佳悅死了,”郭蓉蓉插嘴,“本來他是要抓姚佳悅。可是錯把安琪當成姚佳悅了,這兩個小女孩長得都挺漂亮的。臉型也有點兒像,有可能認錯啊。”
“但是安琪三番五次告訴凶手自己不是姚佳悅,凶手為什麼不聽,還固執己見呢?”丁潛反問。
“也許他就是固執吧。”
“那麼徐露遇害又該如何解釋,難道也是凶手認錯了嗎?凶手能潛伏在她家裏把她綁架走,肯定早把她的身份調查清楚了?而且,你們仔細想想,凶手對待徐露和安琪的手段幾乎如出一轍,如果安琪不幸也遇害的話,我們會發現跟徐露一樣的屍體。我想假如我們不盡早抓住凶手,他還會對更多的小女孩下手的。”
杜誌勳思考著丁潛話,說:“凶手對徐露和安琪用的都是巫術手段。拘魂術、五雷符和鎮屍符都是對付鬼魂的。我在想,有沒有可能是凶手認為徐露,安琪都是被鬼魂附體,而這個鬼魂就是姚佳悅,所以他才會對兩個小女孩使用同樣怪異的手段。”
他的想法與丁潛不謀而合,丁潛說:“我也是這樣想。而且,我覺得凶手產生這樣的想法肯定是有所原因。不考慮巫術,我倒是想到了一個醫學的上的解釋。”
“你是說他心理上有毛病?”
“他的症狀很像Fregoli妄想綜合症,準確點兒說是一種精神疾病。”
“這是什麼病?”
“也叫雙重錯覺綜合征,或者替身綜合症。患者在發病的時候會覺得周圍很多人或者是某一類人都是同一個人偽裝的,他們的目的就是想迫害自己。屬於一種受迫害妄想症。”
“可是不同人的外表、年齡、性別可能完全不一樣,也讓患者以為是同一個人嗎?”郭蓉蓉好奇的問。
“完全不受影響,在患者的感知上,他們隻不過是同一個人,可以隨時改變自己的外表而已,最關鍵的是,患者偏執的相信這些偽裝者唯一的目的就是迫害自己,甚至毀滅自己。因此他必須做出反抗。在這個案子裏,徐露和安琪這兩個女孩在凶手眼裏都是姚佳悅偽裝的,他帶著偏執狂的心態堅信這一點。但是,他自己想不出合理的解釋,能想到的可能就隻有鬼魂附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