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大約兩分鍾,一個人拿著案件卷宗走進審訊室。
他站在丁潛麵前,居高臨下的望著他。
丁潛恰好也抬頭看著他,苦笑道:“你果然來了。”
“你知道,你的事,我肯定會來的。”杜誌勳靠在身後桌沿上,抱著肩膀,饒有興趣的打量著丁潛,“我不止一次設想過,咱倆最終對決的時候應該是什麼樣。但我沒想到那一天會來得這麼快,我更沒想到是這種情形。你居然會主動把我找來審問你。”
丁潛歎口氣,“我也不想,但比讓一個什麼都不懂的警察審我,我還得費勁去給他從頭解釋,還不如找一個知情人來審案子。”
“你真是這樣想嗎?”杜誌勳目透精芒,“還是你對自己太有自信了,公然向我發起挑戰。”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你明白。對於一個犯罪高手來說,僅僅逃避警方追蹤還不夠。要是能在與警方的交鋒中遊刃有餘,從容脫身,那才是完美的犯罪。”
“你懷疑我是凶手?”
“你不是嗎?”
兩個男人四目相對。
一個警官。一個嫌疑犯。
目光碰撞出火花。空氣中硝煙彌漫。
丁潛暗暗心驚,他沒想到杜誌勳竟然對自己的眼術有著強大的抵抗力。
高超的催眠師甚至可以用目光將人催眠,因為每個人的潛意識中都有想要逃避的弱點,正如這個世界上沒有完美的人一樣,所有人都是上帝殘缺的作品,所以人的一生都要時時刻刻用自己最美的一麵來掩蓋殘缺。
催眠術就像一麵鏡子,利用一個人的弱點來攻擊他。一個人能否被催眠,取決於他有多強大的精神力。
杜誌勳就是丁潛未曾遇到的強敵。雖然丁潛沒打算催眠他,但也想用自己的控製力對他施加壓迫,擾亂他的心神。
看起來非但沒有奏效,反而激起了杜誌勳的鬥誌。
丁潛收回目光,冷笑一聲,“不管杜警官你怎麼懷疑,當年的案子沒拿我怎樣,今天這個案子,你也未必就能按住我。”
杜誌勳瞳孔收縮,額角青筋突出。
他是真怒了。
丁潛就是要讓他發怒,他失去理智,自己才有脫身的機會,杜誌勳越生氣,他反而越開心,他笑著繼續說:“誠如你剛才說的,假如我真的是凶手。僅僅靠你的猜測是沒用的……”
說道這裏,丁潛忽然發現杜誌勳臉上的怒容在逐漸消失,他心中一凜,暗覺不妙。
就見杜誌勳冷笑道:“丁潛,這一次你真是太托大了。在犯罪曆史上,越是高智商的罪犯,往往都會在最簡單的問題上犯錯誤。”
“……”
“兩天前我就已經接手這個案子了。但我現在才來見你。我這個人不喜歡打無準備的仗。”
丁潛看了一眼桌上那摞卷宗,“看來還真不少。”
“我們的技術人員把案發現場搜索了一遍。在廚房冰箱上發現了你的指紋,你的腳印遍布了客廳、臥室還有廚房。你還把被害人的家被翻得一塌糊塗。就憑這些證據我至少可以起訴你入室搶劫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