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不可能發瘋吧,老師,哈哈……”
張洪冰神情嚴肅,丁潛的玩笑在他麵前沒有絲毫作用,“你瞞不了我,我知道,其實你這兩年裏,沒有采取過任何心理治療。你甚至連鎮定劑都不肯服用。你在自我懲罰,你從心底裏認為溫欣的死是你的責任。你在內心中始終不肯原諒自己。”
丁潛的笑容僵硬了。
張洪冰通透的目光仿佛直射他心底,讓他無所遁形。
他低下頭,雙手捂住臉,“如果不是因為我,她不會死。是我把凶手引來的。”
“那隻是一個意外。人生很多事情的結果都是不同的偶然互相影響促成的。你沒有必要非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這種自我折磨沒有任何異議。如果溫欣在天有知,也不希望看到你現在這樣。”
“也許吧,但是……我現在有點兒不太確定。”
“不確定什麼?”
“不確定,我現在的幻覺症狀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原先以為是在最近。但是上一次,就在不久前,我幫助警方辦案,在使用共情術的時候,我差點兒把一個無辜的女孩掐死……”
張洪冰遲疑了一下,“你現在又幫警察辦案了?”
“我本來不想,陰差陽錯參與了兩個案子。”
張洪冰皺起眉,“你又使用了共情術?”
丁潛點點頭。
張洪冰說道:“‘共情’本身是臨床心理學用來治療心理病人的一種行之有效的手段,可以讓醫生充分了解患者的心理狀況,找出症結所在。傳統的‘共情’需要醫生與患者詳細溝通,非常耗時間。而你利用催眠改進了共情,我早就說過,你在心理學方麵有過人的天分。一旦你的共情術在臨床實踐中能夠取得療效,那你就轟動了整個醫學界。完全可以憑借這個成就彪炳史冊……”
說到這,他歎口氣,“可惜你卻把治病的技巧用在了破案上。我倒也不是完全反對,畢竟能幫助警方捉拿罪犯也算是為社會做貢獻。但不管怎麼說這都有些旁門左道。況且,你共情的對象不是患者,而是罪犯,這項技術本身又不成熟,你這樣做未免太冒險。”
“也許我當初真應該聽從老師的勸告,是我年輕氣盛,太驕傲了……老師,你說共情術真的能讓人完全喪失理智,變成另外一個人嗎?”
“怎麼忽然問這個問題,你不是一直都對自己很有信心嗎?”
“本來是這樣,可是……可是自從溫欣死後,這兩年,我也在不斷的回憶當初那個案子,我又有點兒不太確信了……”
“不要胡說!”張洪冰馬上打斷他,“雖然共情術是你創造的,但原理我還懂得,你就算能自我催眠讓自己進入罪犯的心境,不管你當時的狀態有多接近罪犯,歸根結底,你還是你自己,這隻是一種假想狀態,你並不會真的變成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