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棄屍地點的選擇體現出了他的心態。空曠的地方說明他內心的孤獨,中心地點,代表他渴望成為焦點,得到別人的認可。反過來恰恰說明,他空有才幹,卻不受應有重視的窘況。這些犯罪特征源自於罪犯的心理需求,不是隨便別人可以模仿的,所以,可以斷定,這個凶手就是當年那個拉杆箱連環碎屍案的凶手。沉寂了兩年,他又複出了。”
郭蓉蓉鬥誌昂揚,揮舞著小拳頭說:“這個家夥太囂張了,這一次說什麼也不能再放他逃了。大叔,你給點兒建議啊。”
丁潛的目光重新落在碎屍上,“我對被害人身份還不了解。但以他的習慣,他會把30歲左右外貌出眾的已婚女性作為目標。他很欣賞這個年紀的女性,兼具成熟和年輕,在凶手看來最具女人味。如果細心看,你能看到被害人左手的無名指上都有戴婚戒留下的印記。這也可以看出凶手是一個心智成熟,比較有品味的男人。但為了不暴露身份,他不會對身邊的女人下手,我想他通常會去那些高檔酒吧和餐廳之類的地方物色獵物。”
“有一點你說錯了。”一直在一旁默默聽他們說話的柳菲忽然插嘴。“這個被害人的左手上並沒有婚戒。而且,她的年紀隻有十幾歲,還是一個小女孩。”
“……”丁潛頓時怔住了。猝不及防。
“還有,我在被害人的頭發裏發現了虱子,被害人還有貧血、嚴重齲齒以及一些皮膚病。她的健康狀況很不理想。好像過著流浪生活一樣。”
雖然丁潛分析的頭頭是道,但事實說明一切,柳菲的發現無疑打了丁潛的臉。
郭蓉蓉忍不住插嘴:“這麼髒,罪犯也不嫌棄,還把他腳丫子都收集了,味可夠重的。這跟大叔說的高智商,高品位的凶手完全掛不上邊啊。難道不是一個人?”
“不可能,肯定是同一個人。”丁潛盯著塞滿拉杆箱的屍塊,很肯定的說。
可是,他又無法解釋凶手複出的第一起案子,為什麼偏偏要選擇這樣一個目標動手。
難道凶手的口吻改變了?
還是這兩年裏他發生了什麼意想不到的變化?
杜誌勳對丁潛說:“不管怎樣,這個案子你不應該推遲。當年的事情總該有一個了結,是不是?有些事不是你想逃,就能逃得了的。”
他的話除了丁潛之外沒人能聽懂。
丁潛雙眼凝視著虛空,誰也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麼。
兩年一個輪回,該來的終歸要來。
……
……
一星期後。
昏暗的房間裏,擋著窗簾。
丁潛靠坐在軟椅上,渾身鬆弛,喃喃道:“我最近這幾天都會夢到溫欣,每一次的情景都完全不一樣。前天晚上,我夢見我們結婚了,她在家裏種了一盆向日葵。後來她死了,我總覺得那株向日葵有點怪異。向日葵不朝著太陽,卻總朝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