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吳宏勝一反常態,按照孫建洲的意思開始深刻反省自己的罪行。杜誌勳坐在旁邊冷眼觀看,心裏更是畫上了大大的問號。
吳宏勝這麼大變化難道跟丁潛有關?
他們之間到底說過了什麼?
這個丁潛越來越讓他琢磨不透了。
這次審問讓電視台記者和孫建洲很滿意,吳宏勝完全是按照他的意思說的,從各個方麵剖析了自己的犯罪根源,表達了對被害人和被害人家屬發自內心的歉意和無比的悔恨之意,還三番五次告誡電視機前的年輕人,一定要走正路,切不可一時意氣用事,葬送了自己的一生,悔之晚矣。
杜誌勳坐在旁邊一言不發,冷冷的看著吳宏勝,疑心更盛。
他看得出,吳宏勝根本就是口是心非。
像他這樣窮凶極惡的罪犯,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後悔。坐牢和死亡的威懾都無法抑製他們犯罪的欲望。
這是反社會的人格,這種類型的罪犯,一旦被捕,要麼沉默寡言,要麼口若懸河,把自己的犯罪經過當做一種炫耀。
吳宏勝完全不是這樣,他在掩飾,在偽裝。可是事到如今,他掩飾給誰看,杜誌勳百思不得其解。
他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但他又不弄不清是什麼。
審訊完,回到賓館,他衝了淋浴,躺下打個盹兒,迷迷糊糊感覺天好像亮了。一陣電話鈴聲把他吵醒。
他接了電話,嗯嗯的聽那邊說些什麼,突然從床上坐起,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十五分鍾後,他穿戴整齊,神情肅穆的出現在了塔東看守所。孫建洲比他早到了一會兒,滿頭大汗,外衣扣子都扣錯了。
他正在朝著值班的民警吼,“怎麼回事兒,我走的時候吳宏勝還好好的,這才幾個小時人就死了。這是怎麼回事兒?”
昨晚值班負責人姓李,李警官焦頭爛額,不停的道歉:“這是我們的疏忽,我的疏忽。”
杜誌勳催促,“先別說這個,他到底是怎麼死的?”
“自殺。”
“自殺?”
“你們昨天審完他,他回監室不久就自殺了。要不要看看他的屍體。他用牙齒和手弄斷了自己的手腕動脈……”
“人的下巴短,牙齒也不夠長,很難咬斷自己動脈吧。”杜誌勳表示懷疑。他見過很多離奇的血案,還是頭一次看見這種死法的。
孫建洲也有同感,看李警官的眼神不太相信。
李警官看出來了,說:“聽上去是很離奇,可是這是醫生的的檢查結果。你們不相信可以跟我來看看。”
吳宏勝的屍體還停在監室裏。手銬腳鐐已經卸下,四肢平整的躺在地上。衣褲,地麵,硬板上血跡斑斑。有兩個醫生在他身邊。
吳宏勝周身隻有左手腕一處傷,傷口完全撕裂外翻,就好像被野獸撕咬過一樣,這家夥不僅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