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危點了點頭,接著道:“他似乎想要用公主的身體做些什麼事情,國主似乎已經在著手做一些準備了。”
“這麼多年圈養著我,終於是時候吃肉了麼?”靈紅蘿嗤笑了一聲道。
晏危沒有接話,而是道:“七公主認為自己會活下來……還是會就此死去?”
靈紅蘿沉默了半晌,才轉過頭,繼續看著窗外,淡淡地道:“死就死了吧。”
晏危微微一怔,也沉默了片刻,才有些認真地道:“七公主不要沮喪,一切都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靈紅蘿長歎了一口氣,有些厭倦地擺了擺手,道:“山窮水盡的時候再沮喪就來不及了。”
晏危瞑目片刻,道:“七公主等了這麼多年,一直在等待的那個人還沒有來不是嗎?”
靈紅蘿愣了愣,轉頭看著在陰影中坐著的晏危,神色有些詫異。
晏危看著靈紅蘿那一臉的詫異,神色之間露出了一些自豪,卻也多了幾分黯然,不過那都隱沒在黑暗之中,他隻是端起了茶杯,緩緩地啜了一口,道:“在厭火城的西邊,有一個專賣各種奇石的石安齋,這些年來對皇城裏的事情有著不同尋常的熱衷。五前,有一個人族修士進入了石安齋,沒有再出來。”
靈紅蘿微微一怔,看著晏危,等著晏危接著下去。
晏危沒有再下去,而是道:“公主是否想起了什麼?”
靈紅蘿笑了笑,道:“對皇城的事情感興趣的人,據我所知也不少。”
晏危眯著眼睛,沉默了很久,才起身道:“那在下就告辭了。”
靈紅蘿輕笑了幾聲道:“恕不遠送了。”
晏危渾不在意地放下手裏的茶杯,而後起身向門口走去。
靈紅蘿看著晏危關上了房門,沉默了許久,才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轉身繼續看向窗外。
從窗口向遠方眺望而去,是一望無際的宮殿的群落,一直蔓延到際。
這裏是魔界一個古老的國度魔焰國,這個國度比魔界其他的任何國度都還要古老。
無盡歲月的侵蝕,使得魔焰國也數度麵臨滅國的危機,但是這個國度在最終卻都奇跡般地撐了過來。
這些古老的故事往往被當做並不可信的神話,但是靈紅蘿知道那是真的。
因為這個國度始終蒙著一層陰影,那個陰影是一個巨大的怪物所投下的。
在幕後的那個人,靈紅蘿根本不需要晏危的提醒,就知道那個人的存在,因為靈紅蘿早已見過那個人,早在她六十年前被捉回來的時候,她就見過那個人。
那個人看起來並沒有什麼不尋常,但是靈紅蘿麵對著他的時候,總感到一種發自內心最深處的恐懼,就連與那個人眼神交彙都沒有膽量。
那個人當時坐在破軍炎的寶座上,而倨傲的破軍炎就像是一條狗一樣匍匐在那個人的腳下,在空曠的大殿裏奴顏婢膝,根本不會有人相信堂堂的魔焰國國主會這般輕易地便折了腰。
那個人當時看了她很久,然後連了好幾聲有趣,就讓破軍炎將他帶了下去,關押在了此地,等候著他進一步的吩咐。
這一等,就是六十年。
靈紅蘿一直在等,在等那個人給自己一個了斷,而不是如晏危所的在等人來救自己。
她不希望有誰來,因為不管誰來,都沒有希望。
那個人太強大了,哪怕這六十年間他的去向也成為了謎團,但是他的強大卻不會有絲毫的改變。
哪怕是他當真不在,哪怕是她當真能被救出去,涯海角,都無法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