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風而行完全是一日千裏,之前楚風花費了渾身氣力才走完的路途竟然隻是一瞬間便已經結束,楚風又進入了一段相對平緩,緩慢下降趨勢的通道。
進入這段通道之後,岩石表麵也不再光滑,積水和泥土都被堆積在此處,楚風不得不開始步行。
楚風踩著鞋底的陣紋,快速地進行著挪移,十餘丈的水平距離他隻要一步就可以走完,但是即便是這樣,楚風也走了有半個時辰的時間,直到通道中積水已經淹沒了腳踝,通道壁麵完全變成了泥土,濕漉漉的,還在不斷地向滴水,發出“滴答”的聲響,才從幽暗的通道另一端聽到了一陣“轟隆”的響聲。
楚風又順著這條通道走出了約摸有三四裏,轟隆聲越來越響亮,從微弱可聞逐漸變得清晰起來,再到後來如千軍萬馬奔騰一般,震耳欲聾。
直到此時楚風終於借著光明珠的光芒照耀出一個向下開著的不規則的洞口,一縷縷氤氳的水汽正從洞口之中蒸騰而起。
而將雙耳震得“嗡嗡”作響的巨大轟鳴也正是從這洞口之中傳出,無數聲轟鳴在這片空間中往複回蕩著,使得人頭暈目眩。
楚風俯下身一看,看到的卻是一條足足有兩三百丈開闊的地下大江,正在瘋狂地湧動著,宛如一頭巨龍一般,根本看不到首尾。
楚風深呼吸了一口氣,也沒有什麼遲疑,便從洞口之中一躍而下,“噗通”一聲被滾滾江水吞沒在了其中。
楚風掙紮著浮出了水麵,一邊被滾滾江水推動著向這條河流的下遊而去,一邊靠近了這條大江的河岸,不時地將水月插在身邊的岩壁之上停下來觀察情況。
有著江水的推動,他的前進速度快了不少,但是一路上四周盡是一塊塊凹凸不平的岩石,根本看不到出路在哪裏。
楚風順著河流前行了約摸足足有兩三百裏路,頭頂一直壓著的綿延不絕的岩石陡然消逝了成為了流水,黑暗的頭頂也突然灑下了些許光芒。
楚風知道河流隻怕已經從地下流入了地麵,便深呼吸了一口氣,迅速地浮出了水麵。
楚風猛地從水底浮出,發現自己果然出現在了一條地表大江之中。
這條河流兩端是蒼茫的群山,深淺不一的蒼翠從眼前蔓延到天邊,一座座山峰相互依偎,相互對立,不少山巒已經破入雲海之中,不知所蹤。
楚風遊到河邊,爬上河岸,躺在岸上呼呼地喘著粗氣,舒展著因為勞累至極而酸痛不已的渾身筋骨。
他躺了一會,便坐起身,將濕透了的衣物換下,換了一身幹淨的穿上,又去附近林中撿了一些幹柴,在河邊生火開始烘烤衣物。
這些衣物都是當年惜舞做的衣裳,惜舞從他十四歲的衣衫一直做到了二十歲的衣衫,雖然少年時的衣物都已經太小了穿不得了,但是他也舍不得扔,一直收藏著。
十九歲和二十歲的衣衫都還好,雖然略略有些小,但是他自己改了改,便也合身了。
後來行走六界雖然不時地也會添置一些衣物,但是這些穿了又穿,顯得有些老舊的衣物依然是他最經常穿的。
烤幹了衣衫,將衣衫收起,楚風才有閑情逸致重新回頭看看自己從裏麵鑽出來的這條河流。
這條河流並不是突兀出現的,而是從很遠的地方就開始蔓延,到視野的極限都沒有找到其源頭,想來那道地下暗流隻是彙入了這條河中,而並非是這條河流的唯一來源。
難怪老人說那條地下暗流其實異常隱秘,如果不是提前得知,隻怕很少有人能夠察覺到這條地下暗流,即便察覺到了這有地下暗流,也根本不會想到,在那地下暗流的上遊那麼遠的距離,又還有別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