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753年十月,李沁兒為擺脫安祿山的糾纏,將原本定為來年二月前往七秀坊的行程,足足提前了四個月,在其娘親蘇茹卉的陪伴下踏上了旅程。
蘇茹卉本是公孫幽在民間收留的孤女,後跟隨公孫幽習得一身武藝,將冰心劍法與雲裳劍舞兩大絕學練得爐火純青。
十六歲便開始奉師命處理一些江湖中的事物,不出兩年時間,在江湖中也算小有名頭的人物。
數年後,公孫幽與公孫盈兩姐妹的十三名弟子漸漸在武林中揚名,武林中人送美號七秀十三釵。
從此,七秀坊的盛名便在江湖中流傳,而蘇茹卉便是這七秀十三釵之一,李沁兒前往七秀坊學藝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這天一早,蘇茹卉將所需行裝打點以後便讓下人裝了馬車。李沁兒則是一改往日的著裝打扮,身著灰底白邊的衣裙,頭戴一支白玉簪花,臉上的妝也淡了許多,雖然素了些,卻多了一份清爽,和女俠特有的英氣,當然這都是蘇茹卉的安排。
王府的若幹人等此時正簇擁著蘇茹卉與李沁兒出府。
蘇茹卉看了看眾人道:“大家...都回去吧。”又對著李隆悌道:“老爺...此行順利的話少則半月,多則二十幾日,老爺無需牽掛。”
李隆悌突然抱住蘇茹卉,蘇茹卉扭捏了幾下低聲道:“都老夫老妻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
李隆悌堅毅的眼神看著懷中人,又緊了緊手臂,在蘇茹卉耳邊道:“此去揚州來回四千多裏,夫人一切小心,禦賜的腰牌一定要隨身帶著,到了一處地方直接去官驛歇腳,雖說簡陋了些,卻比客棧那種龍蛇混雜的地方安全,若是遇到什麼困難直接去找當地官府,他們見了你的腰牌絕不敢怠慢,近期南詔那邊局勢不明,本王掌管著城西大營的兩萬人馬實在脫不開身。”
蘇茹卉:“國事為重,你為國事操勞理所應當,我又不是第一次出遠門,再說了...江湖中什麼手段伎倆我沒見過。”
李隆悌:“話雖如此,本王還是放心不下,反正你和沁兒不可以有事。”
蘇茹卉點頭道:“可以鬆開我了嗎?”
李隆悌鬆開手,蘇茹卉朝府外等候的六名便裝男子望了一眼道:“讓他們回去吧,浩浩蕩蕩的一行人,是不是太高調了些,途中反而不太方便。”
李隆悌尷尬一笑道:“他們可都是我營裏最得力的斥候兵,也是營內數的上號的高手。”
蘇茹卉笑道:“你給我安排的護衛自然不會差到哪裏去,但我真的不需要,我和沁兒輕裝上路,帶上車夫小吳就可以了。”
李隆悌拗不過蘇茹卉隻得作罷,伸出雙手摸了摸李沁兒臉頰,又壞笑著順手捏了一下,隻聽李沁兒哎呦一聲。
李沁兒嬌嗔道:“爹...”
李隆悌淡淡笑道:“小丫頭片子,轉眼都這麼大了,在外頭可要照顧好自己,別再使你那小姐性子了,外頭可沒有王爺老爹護著你。”
李沁兒嬉笑道:“知道了。”
李隆悌:“好啦...走吧...再不走天黑前就趕不到風雨鎮的驛站了。”語氣顯得那麼深沉,那麼不舍。
李沁兒:“爹爹保重,等我學好本事就回來。”抬頭看著李隆悌雙鬢的白發,李沁兒語氣不禁有些傷感。
說完便朝馬車走去,路過淩霄身邊的時候,悄悄將一塊玉佩塞進了淩霄腰間低聲道:“照顧好我二姐,我走啦。”
隻覺一縷幽香飄過,李沁兒早已離開徑直走向了馬車。淩霄轉而望向李嫻兒,這位與李沁兒長得一模一樣的二姐此時也正望向自己,兩人目光相接,李嫻兒嘴角微揚,又害羞似的低下頭。
淩霄從來沒有這樣認真的看過李嫻兒,隻是李嫻兒這一個簡單動作卻讓淩霄內心一陣觸動,這兩姐妹雖然長得一模一樣,性格上卻是天壤之別,就連穿著風格也是極為不同。頭上那支發簪的吊穗,因為她的微微頷首還在來回搖擺著,她身著淺綠色羅裙,薄紗在風中微微晃動,一雙手自然垂放在身前,腳下的一雙淺綠色繡鞋安靜的並列在一起,說不出的恬靜與儒雅,這是多少男人夢寐以求的絕色女子。
“咳咳...淩霄...淩霄...”李隆悌再一旁輕喊兩聲。
淩霄這才緩過神來,自覺失態一臉羞愧道:“末將在...”
李隆悌:“走啦。”
淩霄楞道:“什麼...什麼走啦?”
李隆悌:“馬車走遠啦,還杵在這?”
說完便負手而去,李嫻兒與李萱兒也笑著走開了,這時一隻手拍在淩霄肩頭,卻是周斌。
周斌:“葉大哥想什麼呢?今日得閑,咱身上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你看近些日子咱哥倆身上都掛了彩,去那醉湘居喝幾碗去去晦氣如何?”說完便看著淩霄的眼色又道:“今兒個我做東!”
淩霄本想拒絕,因為李沁兒的事對周斌有了些許看法,但此時李沁兒人都走了,還有好計較的呢,心下爽快道:“醉湘居...好!那就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