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先生交代過,他一天不出來,你一天不能離開這。”,男人沉聲道。
柯羽茜閉著眼,深深地呼吸,讓自己保持平靜,她撫摸上右邊發燙的臉,坑坑窪窪的感覺,令她的心又狠狠地一扯,毀容了嗎?
“那,你知道許梓驍的消息嗎?”,她沒死,又活了,有希望了……這是令她唯一能感受到,欣喜的一點。
“許梓驍已經於北京時間今天中午12點,完成了婚禮,你想知道的洛川的一切,我都可以告訴你,隻要別離開這裏。”
“婚禮?”,腦子轟然炸開,大腦裏,金花四濺,坐在床.上的她,竟倒了下去——
經過一番的搶救,她再次蘇醒,“你千萬要保持冷靜,你的心髒手術雖然成功了,但損耗太大,這顆心髒支撐不了你到五十歲。”。
這樣的消息,對她來說,又是一個無情的打擊。但,病人有知情權,醫生們也隻是實話實說,即使這麼殘酷,但也得慢慢地接受。
“五十歲,還有二十六年,好長啊……可以再活二十多年,可是,可是那個人已經是別人的了,我沒法追了……”,她自言自語地說道,怔忪地看著天花板,眼淚不斷落下。
她對於許梓驍來說,終是雁過無痕的,八個月,他已經娶妻了。
沒有怨,隻有悲哀。
當看到自己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麵容時,她已經淡然。所有的打擊也沒有許梓驍結婚的打擊大,這條殘破的生命啊……真是讓她又愛又恨。
當麵臨死亡時,隻要多活一天,都是滿足的。
現在,還可以再活二十多年呢,她卻找不到活下去的意義了,她輕飄飄地躺在病床.上,整個人陷入一種迷惘和痛苦裏。
痛苦的到底是,那個你愛的,他不愛你,他結婚了,你連追他的權利都不再有。
柯羽茜一直住在那個研究所裏,每天接受著治療,漸漸地,已經習慣了那裏的生活,裴亦修不讓她離開,她便聽話地不離開,複健,看書,成了她生活的全部。
***
唐皓南在醫院裏住了一個多月,出院前一天,杜澤鎧終於出現,“你害我的?!”
“你胡說什麼!”,杜澤鎧冷冷地說道,唐皓南冷笑,“殺我滅口?”,他又說道。
“你把我當什麼人了?!坐牢坐地腦子糊塗了吧你!”,杜澤鎧又反駁道,丟了根煙給他,不過轉瞬又撿起,“忘了你的肺有傷了。”,將那根煙丟進了垃圾桶。
唐皓南心裏還有著疑,但並沒再糾結,不是糾結的時候,坐在病床.上,假裝相信了他,“聽說是裴亦修救了你?”,杜澤鎧又說道。
唐皓南睇了他一眼,沒說話。
“聽說那小子立了很多功啊,有減刑機會,就怕到時候比你先出來啊——你何不利用這次機會,反咬他一口……”,杜澤鎧湊近他耳邊,小聲說道。
毒啊!比他還毒!
唐皓南第一反應就是這個,他都沒想過要借這個機會反咬裴亦修一口,也從沒懷疑過是裴亦修所為,那家夥,在他眼裏,簡直就是個活菩薩,太他媽不真實!
但他卻又是那麼真實地存在,治病救人衝在最前麵!
“你跟唐淺央進展地怎樣了?”,唐皓南並未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睇著他,幽幽地問道。杜澤鎧心裏一凜,“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心裏清楚!”,唐皓南厲聲道,總算明白了,他也喜歡唐淺央,而且現在,正是他追求她的大好時機!
“唐皓南,我看你現在是胳膊肘往外拐!別給我起內訌!”,杜澤鎧憤怒地說道,隨即,大步離開。唐皓南睇著他的背影,冷冷地笑了笑。
唐皓南這一個多月被養得白胖了不少,裴亦修看到他時的第一反應。
“不怕我反咬你一口?還救我?”,唐皓南睇著他,幽幽地問道。
裴亦修冷哼,“隨便。反正不是一次了。”,他淡淡地說道,然後欺近他,“唐伯到底是誰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