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朝鳳夕突然覺得有點心神不寧,使得她早早變起床了。原本想借作畫來平息下,但看來卻沒什麼效果。看著桌上的那張有點不倫不類的畫,她最後終於放棄了用作畫平複心神的方法。給小童留了張紙條在桌上後便放下畫筆,走出房門。
“呼!”深吸了口空氣,涼爽的氣體灌入體內,讓她精神一振。清晨時的那場雨使空氣格外清新,庭院裏的樹葉上,草葉上都還掛著小水珠,在初升的太陽的照射下,折射著一道道銀亮的光絲。
秋天了呢!!朝鳳夕忍不住又深呼吸了下。
咦?這個味道是……朝鳳夕吸了吸鼻子,是桂花的香味。淡淡的桂花香伴著微涼的風而來,甚是醉人。
這裏也有桂花,朝鳳夕尋著香味,慢慢走出了“鳳棲居”。恩!看來又可以做些桂花釀了。
朝鳳夕平日裏除了打理家裏的生意外,另一個喜好則是釀酒,她常常會在百忙之中抽出點時間來釀酒,這也是她自我放鬆的一個方法之一。春天的桃花醉,夏天的荷花醇,秋天的桂花釀,冬天的梅花薰,還有其他一些用花花草草釀製的花草酒,也又用動物釀成的藥酒,還有用水果製成的水果酒。原本她隻是打算釀起來給自家人使用,但,一次偶然的機會,她釀製的酒被不小心給放到了自家酒管的酒架上販賣,給她家酒管帶來了非常可觀的利潤,也讓她看到了她所釀製的酒的大商機。而作為生意人她,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所以她從此在釀製酒的時候,她每一種都會釀製兩小壇,一壇留家裏,一壇則用於販賣。
在金陵城裏的人都知道,朝家酒管裏有一個特製的酒架上,久久的就會出現一小壇酒,而當這壇酒一出現,馬上出現就會馬上被買走,而且是采用競標的方式,價高者得。許多人更是不惜砸下重金,就為得這酒。朝鳳夕所釀製的酒香醇爽口,水果酒酸甜適中,而且不易醉,很適合許多女子食用,很許多富家的夫人小姐的喜歡;花草酒則酒清香宜人,很得許多文人雅士的喜愛;而藥酒更有滋補的功效,深得所有人喜歡。
他家酒管的掌櫃的曾經問她,為什麼不多釀一些,這樣就會賺得更多。
多釀?這可不是個好主意。朝鳳夕笑笑地回答,一個聰明的生意人當然明白消費者的心理,那就是:得不到的最貴,最好。當需求大於供給時,價格自然就會提升。所以,隻此一壇就夠了。再說,她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去釀製。
味道越來越濃了,看來桂花樹就在不遠的地方了。朝鳳夕加快了腳下的步伐。然後,終於在湖畔看到了幾株桂花樹立在那。經過清晨風雨的洗禮,地上落滿了桂花瓣。朝鳳夕快步走過去,在桂花樹前止住了步伐。輕輕地踏上那被花瓣覆蓋的地板,慢慢蹲下,將花掂在纖指之間,靠近嘴邊,然後放如口中,稍微咀嚼……朝鳳夕仔細地挑選著一地的落花,忘卻了周遭的事物。所以也沒注意到那一雙打量的眼睛。她是誰?
龍默注意著湖畔那個蹲在桂花樹下的女子,很是好奇。他今天剛從外地回來,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該解決的總要解決。對於這次母親要讓他娶的那個什麼朝家小姐,他真的沒有多大的興趣。妻子,除了傳宗接代外,還能做什麼?而要替他傳宗接代的人多的是,他現在才不想那麼早就被綁死住,他還想多玩幾年。所以他才會在拜堂那天故意不回來。本來以為這樣女方會抗議,進而退婚。沒想到母親居然來這招,還搞了個什麼“預熱宴”。這下好了,全城人都知道他要娶那朝小姐了。
想來那朝小姐也是個沒主見,腦袋空空,處尊養貴,任人擺布的大小姐。也不懂得反抗下,耍下性子說不嫁他了。真是的,這下該怎麼辦好呢。若真要他娶個妻也沒什麼啦,反正早晚都得娶。隻是,想到自己妻子的位置居然被那樣的一個女人所占據,他就覺得心裏很不是滋味。雖不怎麼要求自己的另一個她會是什麼樣的奇女子,但至少也有點主見,有點個性,不要是那種人家說一她也跟著說一,說二她也認為是二的傀儡娃娃。
沒想到事情會如此發展的龍默,心裏一陣煩躁,打算到湖邊透透氣,卻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的一幅景象。
湖水,桂花,滿地的花瓣,偶爾的鳥鳴,好一幅和諧的畫鏡,而,處在這畫鏡中的她,居然在……吃花?
距離太遠,使得他無法看清她的麵容。隻是那抹身影周遭似乎被一層和諧的光暈所包圍,使得她與此景如此之融合,也讓他的身心得到了一陣平靜。她在揀桂花瓣,要做什麼呢?
他靜靜地站在那裏,看著她的一舉一動,不覺時間的流逝。
當太陽生起,陽光撒在湖麵上,湖麵上的波光反射到臉上,朝鳳夕猛地才恍過來。
哎呀!時間不早了呢。朝鳳夕連忙起身,將揀到的花瓣放入袋子裏,打算回“鳳棲居”後,把它們用清水洗淨,然後用紙將水係去,再讓風將她們吹幹。
看著那抹離去的身影,龍默心裏不由地湧起一股失落。他還不知道她是誰呢?是府裏新來的仆人嗎?還是府裏哪個仆人的親戚或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