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去了，挺嚇人的。”
“哎呀，沒事，若是有事，早出事了，你閉著眼過去就是了。”
“那也挺害怕的……”
“你怕嗎？”吳塵領著我走在橋上。
我看著萬丈懸空，腳下的飛鳥正成群地飛過，白霧就在身邊飄散，天空之間，隻剩下了一人的蒼茫感：“師父。”我挽了挽頭發道：“你做神仙的時候，可以飛行嗎？飛行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子的？”
吳塵眨了眨眼：“心無旁騖，現在也可以飛。”
“那得兒。”我擺了擺手，唯恐師父再讓我飛飛看，忙拉著吳塵向前麵走去。
吳塵見我不肯再問，也不再吱聲，不一會兒我們過了天橋，又轉頭向這邊的鬼穀棧道走去。
相對於玻璃天橋，鬼穀棧道其實更有古戰場的味道，我既然不怕那玻璃天橋，這個更不怕了，正走得好玩，忽然被吳塵拉住。
“怎麼了？師父？”我奇道。
“在這裏待一會兒吧。”吳塵靠著柵欄，向外看去。
外麵，就是萬丈懸崖的一片空寂，山風吹過，一切都在搖搖欲墜。
我雖然不恐高，可也覺得有些怯，站在後麵道：“這裏修得可真有味道。”‘
吳塵不答，隻是眯著眼看向了遠處，神色有些飄渺，似乎在回憶。
“師父？’我忍了一會兒，見這邊隻剩下我們兩個，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咱們得趕緊走了，一會兒逛不完該出去了，浪費錢。”
素常浪費錢這一招是百試百靈的，誰知此時卻不管用了，吳塵仿佛沒聽見，隻環目四顧，忽然開口道：“我來過這裏。”
“你現在不就在這裏嗎？”我木著臉。怎麼說起胡話來？
“不是，我以前來過這裏。”吳塵語氣有些感慨，甚至唏噓。
我眨了眨眼道：“師父也曾經來這裏旅遊過？”
“是鬥法。”吳塵的眸光終於落在了我臉上，不知想起了什麼，臉色有些難堪。
我打量了周圍，看到那懸崖峭壁下的一條狹小的甬，悠悠道：“師父多大了？這是古戰場的話，得好幾個朝代了吧？”
千年老妖的感覺。
“嗯，死在這裏了。”吳塵淡淡道。
我打了個寒戰：“怎麼會？你不是那個什麼什麼神仙嗎？”
“神仙也會轉世輪回。”吳塵走到棧道的石壁前，撫摸著：“神仙也要經過好幾次輪回，才會成仙的。”
這些話離我好遠，可是站在這天人之間，卻又似乎離我很近。
“成仙好玩嗎？師父。”我仰頭看著吳塵。
吳塵現在的樣子，就像我此時對成仙的感覺，似乎很近，其實很遠，似乎很遠，其實又很近。
吳塵聽到這話，撫摸著石壁的動作停了下來，喃喃道：“千古一夢罷了。”
“那麼道門的責任呢？”我小心翼翼道，問完了，忽然想起了蕭蕭對師父的作用，隻覺得呼吸窒息，忽然透不過氣來。
吳塵忽然回頭看著我。
我退後一步。
他一把拽住我，凝視著。
我低下了頭。
他慢慢抓著我的胳膊，向自己靠近，最後抱住了我，那種氣息鋪天蓋地淹沒了自己，像是潮水，伴隨著這天地間的白霧，一層層地湧動著自己的身，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