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邊那個這是那個要當老板的高中生“王琦”,右邊則是他女朋友,那個瓜子臉的少女!
不會吧。
我的冷汗忽然流了下來。
難道不是夢?可是堂姐的詭異又怎麼解釋?可若真的是夢,這裏不該出現冤魂啊。
眼見王琦和少女一步步向我飄了過來,他們都穿著紅色的漢式禮服,木呆呆的毫無表情,就像牽線木偶一樣,走了過來,很快又來了一對男女,恍惚裏就是病房裏的那些小孩,他們也按照次序分開,陸陸續續,走過了。又過來一群人。
這群人臉上都是木炭一樣的黑色,周身散發著烤熟了的那種屍臭味,穿著紫金色的服飾,齊刷刷地對著我跪了下來。
我腦袋“嗡嗡”作響,這些人……都是剛剛死去的那些人,高中生,和球場塌了架子,送到急診室被燒死的那些人!
難不成不是做夢,是真實的?
這個認知讓我幾乎絕望,因為我知道這是“鬼迎親”,凡是被鬼娶了的人,不可能活著回到陽間!
可是為什麼我會是新娘?
堂姐到底怎麼回事?
正忖度間,大紅轎子已經飄過他們的身體,停落在我跟前,抬轎的人青麵獠牙,一看就是久在陰間的鬼怪。
我坐在那裏沒動。
那四個青頭鬼瞪著眼看著我。
我也瞪著眼看著他們。
嗩呐聲忽然響了起來,雖然是成親的樂曲,可是淒淒慘慘的,果然是鬼迎親。
那四個青頭鬼見我不肯動身,忽然向後看去,卻見迎親的那些陰魂裏,慢慢走出一個人來,穿著古代漢服,帶著儒士帽, ,神態雅致,除了臉色陰白,倒也看不出是個鬼。
那儒士鬼上下打量著我,泛白的眼睛漸漸多了一絲疑惑,像是迷惑不解,又像是猶豫不定,最後眼眸落在了我的簪子上,終於點頭。
他一點頭,飄過來四個喜婆,夾著我進了花轎,我根本說不出話來,所以隻能上了轎子。
這轎子是紙糊的。
我看著花轎上那嘩嘩作響的招魂幡,心越來越沉。
活人是不可能上到紙糊的轎子裏的,除非——是鬼魂,所以我現在已經離開了肉身,不是嗎?
怎麼辦?
我眼看著花轎已經轉過來,嗩呐聲起,吹吹打打就向陰間走去,急得滿頭大汗,可是此時不能動也不能說,怎麼辦呢?
我低下頭,忽然瞥見花轎已經離地了,轎簾閃過,自己的肉身正躺在地上,麵色猙獰,氣息不見,像是心絞痛發作的樣子,胸前露出一遝黃來,正是吳塵臨走前給我的一疊符紙,我咬了咬牙,拚了命滾落下來,對著那遝黃紙吹了口氣。
魂魄離體,能剩下的隻有陰氣,符紙是克陰之物,把這口氣死命地吹上去,也隻能如此了。
花轎抬了起來,搖搖晃晃地向不知所在的方向行走,像是在飛,又像是在滑行,嗩呐聲起,聲勢震天,我閉著眼,聽著這一聲一聲,腦海裏閃過堂姐的臉。
我一直在回避,回避堂姐的那些詭異,現在恐怕……嗬嗬。
其實一開始,我以為堂姐喜歡上了師父,雖然堂姐表現的十分隱秘,可是憑借這一個女人的直覺,我能感覺到堂姐對於吳塵的那種傾慕,哦,大美女不應該說是傾慕,算是好感吧,可是這種東西被我刻意忽略了,因為糾結起來沒啥意思,師父對堂姐毫無動心的表示,堂姐即或有些好感,隨著我們的離開,也會淡漠,有些事情不提反而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