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兒一怔，抬頭看了看我。
我臉上沒有怨氣，也沒有仇恨，它忽然眨了眨眼道：“你其實願意成為鬼母煞，是嗎？”
“不是。”我吐出兩個字。
“那是什麼？”嬰兒立起身子，道：“陰氣入體，葉子媽媽，你已經完了，快跟我們一樣，成為厲鬼了。”
“你們不是厲鬼。”我反駁。
它歪著頭。
“你們隻是被世界傷害的孩子。”我一字一句道。
這話很矯情，可是我依然要說，隻願被這個世界溫柔相待，我伸手握緊了那個男孩的手。
嬰兒忽然笑了，道：“傷害？”說著，身子上的肉忽然一塊一塊掉了下來，道：“那些叔叔大嬸甚至跟我沒說過一句話，就被他們一刀一刀地割了下來。”
我無言，關於這件事，我真的沒有解釋。大人們總會用孩子換取金錢、財富、名譽地位，甚至男人，潛意識裏，他們也許覺得孩子是自己的附屬品。
嬰兒冷笑一聲，道：“跟我來。”向前爬去。
前麵是個菱形的館，像是個魔方的樣子，裝飾都很現代化，嬰兒把我領了進門，我低頭看著那男孩道：“你先回去，我出去之後找你，孩子。”
男孩搖了搖頭道：“我幫你。”
“你想到後果了嗎？”我怒道。
“想到了。”男孩忽然一笑，那腫了的臉扭成了一團。
我忽然揚起了頭，含淚道：“那你叫什麼？”
“我叫東東”男孩道。
“好，東東，進去聽我指揮。”我低聲道。
東東“喔”了一聲，鑽進了我的手。
嬰兒此時打開了電梯，爬了進去，冷笑看著我們，似乎在嘲笑我們不自量力。
“你們很有錢。”我打量著著豪華玻璃晶一般的電梯間。
嬰兒不答，隻冷冷地看著東東道：“信任大人，你總歸會被他們背叛的，你會失望，會失落，最後絕望，你會比現在更痛苦！”
東東沒有說話，電梯開了，放眼望去，來來往往的竟然都是些孩子，他們象小大人一樣忙碌著，不知在做什麼，大部分……都是鬼。
嬰兒前麵帶路，走進了一個敞廳，見一個人正負手而立，站在那裏，個子不高，似乎是個中年男子。
“南洋佬。”我開口。
男子轉過身來，看著我，果然象東南亞人，又黑又瘦，有點象葛颯，不過不像他那樣沉穩氣度，而是帶著幾分犀利，上下打量著我道：“歡迎葉子姑娘加入我們。”
“玩笑不是這樣開的。”我冷冷道。
“不是嗎？”南洋佬似乎也不生氣，隻淡淡道；“你經過了暴亡童靈的怨道，心裏已經積累了仇怨，並且陰氣入體，不可救藥了……
你難道不想保護這個孩子的世界？讓他們不再受大人的傷害？
我無言，說實話，我真的很受震感，在成人世界裏，孩子永遠是弱者，他們受到的傷害，是說不出來了，他們還沒來得及長大，就被掐斷了……
“你看過那些被傷害，被利用的怨靈，你怎麼會再平靜下去？你已經認同我們了吧，你心裏已經對成人怨恨了吧？來吧，成為童靈的保護神吧，鬼母煞！”南洋佬張開了雙臂，一陣罡風股刮了起來，衝擊著我的臉，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