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軍隊裏傳出謠言,安史之亂都是因為楊家人的跋扈,都是因為皇上對楊貴妃的寵愛,憤怒象瘟疫一樣傳播著,士兵嘩變,派人逼問皇上,殺進楊家人,否則就不幹了。
唐玄宗臉色煞白,他看了兒子一眼,隻求了一句道:“可以殺楊國忠,留下貴妃好嗎?朕老了。”
兵權可以交給你,可是留下她吧,老了可以相伴,他們的愛情,與政治無關。
可是李肅卻沒有回應。
楊貴妃不死,早晚是個禍端。
“父皇,要麼你死,要麼,她死?”
唐玄宗忽然垂下淚來。這是個沒有疑問的選擇題,所以她死了。
他可以送她很多,可是不能把自己命送給她,也不能把江山送給她。
那天下的雨很大,崔公公過來說“娘娘已經去了,皇上要不要見最後一麵?”
唐玄宗搖頭,無言。
崔公公擦了一把臉,臉上不是雨水,是淚。
“我不信!”
我睜開眼。
楊貴妃也睜開眼,一直搖頭道:“我不信,真愛無敵,我相信我們的愛。”
我蹙了蹙眉,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執著,哪怕親眼看到唐玄宗下了令,也不肯相信這個男人讓她死?
這是被愛情迷傻了嗎?
這位不去轉生,那個奇葩莊主的事就解決不了,陰車咒就無法解除,這可怎麼辦?
“葉子。”吳塵忽然在旁開口,臉色有些陰沉,可不妨礙公事公辦。
我抬起頭。
“趙紅與阿沅的靈光收入玉?”他問道。
我一怔,點頭。
“那證明你又恢複了一項道術,除了追魂,我要教你請魂。”吳塵俯下來道。
我想起那個請來的月老,道:“要畫符嗎?”
吳塵搖頭,眸光落在了我的玉鐲上。
我眨了眨眼,明白了。
趙紅與阿沅的靈養滋潤了這塊本命玉,自然還是要用它。
“那就開始吧。”我沒問請誰。
楊貴妃也沒問,隻是呆呆地看著,聽到“請魂”的時候,眼眸裏閃出幾分期待。
吳塵拉著我站了起來,滴血在古玉上,然後一邊教我念咒,一邊拉著我圍著那古玉開始踏步罡。
在道門裏,踏步罡是一種重要的道家法術,《太上助國救民總真秘要》上說:“按禹步綱鬥掌目之訣,為道之大要,法之元紀也。綱者,乘於正氣以禦物,訣目者,立於神機麵運化。修仙煉真,劾召製伏,莫不資之於此矣。”——說白了,就是道士踏著這種步伐,口中念決,向天庭祈禱,召天兵天將來幫他做啥啥事。
不過現在是二十一世紀,我可不信有什麼天庭,但我相信人可以通過神秘的儀式,溝通天地的力量,就像愛因斯坦的相對論能證明穿越時光的可能性一樣,瀚海的宇宙總有我們能敬畏的東西。
吳塵念的咒越來越快,卻越來越慢,我跟著他的腳步踉蹌而行,遠遠看著,倒像是在跳交誼舞。
“新式舞蹈嗎?你們跳得真好。”楊貴妃在旁擊節讚歎。
囧!
娘娘,您可真是天真無邪啊,隻希望我們請的“那人”,不要讓你失望才好!
隨著師父念咒的加快,一種近似窒息的強大靈體向我湧了過來,吳塵的手抓得越發緊了。
這是什麼東西?
我的呼吸被壓製住了,應該說,我的魂魄被壓住了,就像一個房間裏,進來的人太厲害,太強大,本尊的魂魄隻能被不斷碾壓,不斷碾壓,碾壓到要爆破為止!
“啊!”我感覺自己整個人要爆炸了,不由痛苦地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