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毛毛!”我大吼一聲,抬頭看著屋子裏,床底下的貓正探頭探腦出來,見了這情形,喵了一聲,又竄了回去。
“這死貓,快救我!”我叫了一聲,“要不把你做成貓肉罐頭!”說著,抓住貓腿,向背後就是一扔!
隻聽背後一聲貓叫,抓住我腿的那東西放開了。
我頭也不敢回,連滾帶爬進了屋子。
毛毛沒回來。
難不成被那東西弄死了?
我心中一痛,看著地上的古玉,想也不想,向後扔去,隻聽一聲可怕的哀嚎,就像昨日那合歡最後的嚎叫,緊接著,是“噝噝”的聲音,我轉過身,見毛毛渾身是血,蹲在哪裏,旁邊則是一隻斷手,古玉在斷手上,“噝噝”的冒著青煙。
“毛毛”,我的眼淚流了下來,正要給一個溫暖的貓式擁抱,誰知毛毛十分不屑地閃開,一瘸一拐地跑到超市袋子前,用帶血的貓爪子拍著那皇家魚罐頭,傲然亂叫,“還不給咪子開葷?”
“你還真是吃貨!”我木著臉道。
一隻貓都這麼厲害,我也不好意思膽小,爬了幾步,把那古玉拿了起來,斷手立時化成了血水,發出腐爛的腥味。
我回到屋子,關上了門,發呆。
屋子沒有窗戶,手機沒有信號,外麵煮著人頭,毛毛在歡快地吃著獎勵品。
怎麼辦?
門外突然傳來響動,很快是男女調笑的聲音,美人的聲音很好聽,軟綿的江南口音,柔柔道:“你好壞,別急。”
男人沒有聲音,隻有腳步聲。。
我心中浮出幾絲悲憫,又一個男人要完蛋了,最後的命運大概是被煮在鍋裏吧,就像這地上血腥的“紅豆薏米粥”。
隔壁又響起了熟悉的“啊啊啊”聲,我眨了眨眼,一個大膽的念頭浮出腦海。
老娘要賭一把!
既然注定要死,拖著也是死!為什麼不趁著這時候偷襲?!
我拿著血玉要去開門,毛毛看到我發瘋,“喵”地一聲抱住我的腿。
我俯下來拍了拍貓頭,它跟了我兩年,也曾吃香的喝辣的,可也受過罪吃過苦,如今怕是要告別了。
我撇開毛出了門,廚房裏汩汩地冒著熱氣,沒有人頭,隻有煮爛了骨頭湯的味道。
“啊啊啊……”的聲音越發蕩漾,震得耳朵疼。
我攥緊了血玉,吸了口氣,“咚”地一聲,踹開了門,大喝道:“阿彌陀佛!神佛保佑!太上老君急急如令!三清在上!黃大仙快來!鍾馗爺爺,保佑我抓了這妖孽!”說著,把古玉一下舉了起來,閉上眼。
靜寂無聲。
我捏著古玉,睜開一條縫。
這對男女正抬起頭,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像是在看一個神經病。
我指著美人,對那男人道:“你快下來,她吃人。”話音未落,不由吸了口涼氣——這真是個好看的男人呢!
若說美人美得象範冰冰,這位則帥得不象凡人,眉目闊朗,俊眉修目,一張白玉的臉,中間還點了顆眉心紅痣,穿著一身一塵不染的襯衫西褲,就像言情小說裏的總裁男模板,豐神如玉,俊朗無比,飄飄如仙,隻是此時正一臉便秘地看著我,像是震驚,又像是激動,渾身打擺子一般發著抖。
他怎麼了?
我忘記了害怕,心中生出一絲疑惑。
男人一言不發向我走過來,我發現美人脫了衣服,他卻沒脫,而且他沒有表情,就像一座雕像似的,若不是身體活動,你很難想象他是活物,可是臉上表情很奇怪,很奇怪。
不會這也是隻鬼吧?
見他走近了,我忙道:“你真的會死啊,帥哥。” 想到眼前人要被煮成人頭,頓時起了幾分憐香惜玉的心思,把他的胳膊一拉,低低道:“這個女鬼專門吃男人,我親眼見過的,不騙你,快走,快走!”
誰知他卻把我一下推出了門去。
怎麼這麼不懂事!我心急如焚用力把門向回推,見帥哥的臉從門縫裏露出來,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仿佛地久天長,就這樣一瞥。
我腦袋”嗡“地一聲,鬆開了手。
這個男人好麵熟,仿佛在哪裏見過?可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毛毛奔了出來,“喵嗚”了兩聲。
我木木轉身,回頭看了看廚房,骨頭湯已經煮煮化了,肉香四溢,並不帶腐臭,一切看似再正常不過。
也許……不對頭的不是他們,而是我自己?我心裏浮出一個念頭。
“毛毛。”我低頭看著貓,問道:“你說我是不是已經瘋了,所以產生了一係列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