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嵐關總兵府上下連同禁軍大營與守備大營整整三個晝日間全然白幡素袍交織著山間的風雪,冥幣紙錢漫天飛舞好似飄落在這世間的雪花,城關內外不斷發出銅欽極具沉悶的聲響,一陣陣鍾鳴與法鼓響徹在這冰雪的塞外雄關,直震的人心懼碎,全然不忍目睹雪白的天地,如今要塞前方依舊鮮血染成紅色的冰河,即便狂風驟雪每日都不曾停歇的呼嘯而過,然依舊掩蓋不住空寂的血紅色。總兵府上下陷入悲痛之中,以往門廊之下的那盞紅色的燈籠,此刻也白蒙上了白色的素布,所有禁軍與各部將軍,長老祭司或是堂主全都換下了蟒袍華服,素麻白色長袍緊緊裹著自身,武嵐關城防之上每個十步一座的金龍大道旗,此刻也不再高挑上揚,全部降落在閃著耀眼光芒的銀槍中部,降半旗已示對總兵大人的尊敬。“嘯尊魄駿”與其夫人“吉雅娜仁”安防置在奉先殿之中,但見她麵露淡淡微笑,依偎在總兵大人的身邊,他的左手,一直輕輕拉著她的右手,二人似熟睡般,愜意的互相依存。周圍盡是武嵐關曆任總兵大人與先王的盔甲戰神,安靜的佇立在嘯尊魄駿的周圍,下方便是“十誡”之一,總兵副將“瓜爾加羅”的軀體。跪伏在一旁“瓜爾佟佳”此也安奈不住內心壓抑的情感,雙臂托在腿上,重重的低下頭,直不住哭咽著,跪在總兵大人身旁的“索綽絡風”麵目全然凋零空蕩,此刻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隻覺得他已經全然心思空寂落寞,悲哀與憤恨之情無法溢於言表。奉先大殿外,一眼望不到邊的盡是武嵐關禁軍大營與守備大營的大部分禁軍,全都換上了素紗冬帽,暗紅素金頂珠,鳳眼花翎向身後垂下。一件雪白色的長袍披掛在身上,單膝跪地一手攥緊拳頭拄著丹陛廣台的漢白雕紋地麵,一隻手緊緊握住腰間的雁翎刀,全都將頭顱低下,因為禁令所在,任何人不得發出聲音哭嚎,否則將嚴懲不貸!即便如此,下方所有禁衛中依舊都暗自哽咽哭泣著。納魯彥沙迦此刻也望著嘯尊魄駿忍不住哽咽起來,淚如湧泉從眼眶中奔流而下,再也不忍目睹摯友的離去,索性緊閉起雙眼不住的搖頭,身軀有些搖晃的出了大殿,立刻伏在一座漢白玉雕琢而成的浮雕攔供之上,睜開雙眼望向天邊那陰滾黯淡的淩笑蒼穹,看不到一點的光芒,唯有天邊如浪般的流雲席卷著九霄蒼茫。
不日之時,薩滿國因大藏突襲武嵐關城防要塞的緊急軍事事件而組成使團,以慶王爺為首的使團部眾從薩滿國上都王城內出發,奉羽宮的所有祭祀巫師全部聚集在乾元大殿丹陛高台之上,待城內的四周鍾樓撞擊而發的沉悶鍾鳴,在丹陛廣台四周正屬四個方位的漢白雕台上佇立著一名頭戴黑紗頂戴花翎,身著青藍色麒麟蟒袍的禁軍,手執一條莽皮麒麟鞭,四名禁軍依次從正東方向開始,猛然掄起揮動手中的麒麟鞭,隨著那一陣陣極具穿透力的清脆聲響,回蕩在乾元大殿四周的漢白玉雕琢砌成的大丹陛廣台,隨後依次屬正南、正西、正北四個方位響徹周遭世間。待麒麟鞭儀仗過後,從乾元大殿內緩步出現一眾華貴之人的身影,為首的便是薩滿國都朝氣英發的大汗,身旁跟隨的乃是這大都的尊崇至極的朝中大臣與各部軍隊大營的將軍統領總兵大人等,但隻允許跟在汗王周身的必是那位雍容華貴的“慶王爺”其餘人等,隻得跟在大汗的身後聆聽遵旨。此刻汗王出現在乾元大殿正門前的丹陛台寬闊的漢白玉石階前。眼見如此,下方所有的群臣與侍從,王城內所有禁軍大營的武士與禦林軍全部俯身而跪,全然單膝跪地左手持腰間右手攥拳拄漢白地麵,待著黑紗頂戴花翎冬帽的頭顱重重的低下以示臣服!大汗托起一隻手臂,示意下方群臣起身。
大汗將慶王爺等使團部眾的大臣送至丹陛台前,滿是期望的神情對王爺說道,王叔此番前去蒙古帝國商榷武嵐關一事,望您能夠不辱使命說服蒙古大汗能夠與我們一起前去大藏國理論一番。言罷從身旁的侍從手中取過一封金光龍紋卷軸,遞於慶王爺手中,隻道,此乃我親手寫的諫令,將他交給蒙古大汗,他看過此諫之後,定會助你前去大藏質問,侄兒希望王叔無論到任何時候,心中要永遠想著薩滿國的利益,高於一切!言罷,手下的侍從拖著一件劍齒虎紫色皮毛的長袍披在慶王爺的身上,慶王爺感恩戴德,隻道此番定不會有辱使命,請大汗放心,我自當盡我之全力,必然向大藏過索要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我自會與蒙古帝國共同襲擊大藏國界,為我城關要塞雪恥!為嘯尊大人報仇!汗王道,一切要小心行事,如有任何變更,即可喚海東青前來報信,我在王城內日夜靜候著王叔的佳音。慶王爺聽罷,一群使節大臣全都將右手臂持起橫於胸前,低下頭顱喝道“滿洲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