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紮克返回到能遠遠看見巴爾村的地方,早上的第一縷陽光剛剛穿過晨霧,鋪灑在村外蜿蜒的小路上。顯然村民已尋找了紮克一夜,現在大部分人正陸陸續續返回村裏休息,隻留下一小撥繼續尋找。按道理來講,這些留下的應該都是些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可紮克此時看到的卻盡是些濃妝豔抹的阿姨、大嬸,讓他甚是詫異。
“哎呦,這不是紮克嘛!你可算回來了,我們可是找了你一整夜啊!你看看這一身髒的,快過來讓三姑瞅瞅,有沒有傷到哪裏。”其中一個大嬸看到了紮克,立刻滿臉堆笑地迎了過來。而紮克借著晨曦,分明可看見從她的臉上,隨著笑容掉落了些粉末下來。
這大嬸紮克倒是認識,是在村東頭住著的巴爾三姑。她平時沒什麼正經行當,倒是對給人保媒拉纖情有獨鍾。雖說同為巴爾村的村民,但巴爾嬸嬸和她彼此間並無過多來往,所以紮克也隻是認得她而已。現在尋找紮克的村民大多已經回去,這巴爾三姑反而留到了最後,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
可不管怎麼說,人家也是為了尋找自己熬了一夜,紮克心裏還是感覺十分抱歉。
“巴爾三姑,我沒傷到哪裏。身上的不過是粘的一些泥土而已,實在勞您操心了。”紮克一邊說著,一邊向巴爾三姑迎了過去。
這時,從旁邊又竄出了一位同樣濃妝豔抹的村婦,看樣子比巴爾三姑還年長幾歲,身形倒是矯健的匪夷所思。等來到近前紮克才認出來,竟是村西頭的巴爾六婆。她和三姑不同,可是有正經職業的,乃是巴爾村首屈一指的專業媒婆。
巴爾六婆一來到紮克麵前,便向四下呼喚到:“老姐妹們,趕快過來啊,紮克已經回來了。”
她這一叫嚷,紮克就隱隱感覺有些不妙。片刻之後,便應驗了他的預感。隻見又是幾個濃妝豔抹的大嬸從附近圍了上來,將紮克好像圈在脂粉鋪裏,然後便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紮克,村裏你巴爾四姨讓我來提個親。她們家二女兒今年也是十四歲,跟你同年,你看看……”
“你五嬸家的女兒比你小三歲……”
“你六姑家的小女兒貌美如花……”
“你七婆家的女兒雖然比你大兩歲,但是賢惠能幹……”
……
紮克見此陣勢著實嚇得不輕,呆立幾秒之後這才緩過神來。發現情況不妙,他當即強行分開了眾村婦落荒而逃。
跑了沒多遠,便看見了迎麵趕過來的巴爾嬸嬸和村長老巴爾。紮克仿佛像看見了救星一樣,馬上連滾帶爬地撲了過去,嘴裏還聲嘶力竭地哭喊著:“村長爺爺、巴爾嬸嬸,快來救我!”
來到近前,巴爾嬸嬸馬上拉住了紮克的手,摸著他的頭左瞧右看。“紮克你一晚上到底去哪了?害得我都快擔心死了!”
紮克剛想撒個謊安慰她幾句,旁邊的老巴爾卻忍不住了。
“我看紮克跑得挺歡實的,應該沒什麼問題。倒是眼見這群老~娘~們兒實在不好惹,我們還是趕緊先回去吧。”老巴爾焦急地催促到,顯然已經被這群媒婆很是糾纏過一番,實在無法再忍受了。
巴爾嬸嬸抬頭看了看正追過來的三姑、六婆、還有一些七大姑、八大姨等各種說不出名頭的中老年村婦,也是像見了什麼不好的東西一樣,麵色有些難看。於是聽到老巴爾的建議二話沒說,拉起紮克就往磨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