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那萬一一白沒有死又活過來怎麼辦?”
“不是萬一,若是不動手腳,一白一定會活過來!”
“那……”
王玉嬈輕輕一笑,“這次讓樓清平出手,總不能一直都是我手上沾血,之前我弄死白書君,現在該輪到他樓清平也出手了。”
“爸爸會舍得嗎?”
“不舍得就隻能自己去死,他賄賂借債可不少,隻要省裏來人一查,他就藏不住,現在他再不出手……哼!”
樓一青一聽,立刻拉著王玉嬈的手,“那我們趕緊去找爸爸,一白多活一天就……”
聲音已經漸漸聽不清楚,躺在床上的樓一白狠狠的揪住了白色的床單,她恨!
憤怒和怨恨霎時席卷了她的全身,情緒一波一波襲來。
“滴滴……”
病床旁邊的機器突然想起來,急促刺耳。
樓一白再次慢慢暈了過去,病房的門打開,醫生護士衝了進來,開始了再一次的急救。
恍惚間再次醒來,便看到床尾站著的那人。
時至中年,可是樓清平的身上卻更發儒雅,多了歲月的沉澱與磨礪讓他多了沉穩,但是現在看來,樓一白卻隻能看見他的肮髒。
樓清平,這個一直以慈父的身份出現在她身邊的人,現在在她眼中隻是仇人。
她很想問問樓清平,媽媽的死他知道多少?
她很想問問樓清平,過去二十五年的寵愛中有多少是真情又有多少是假意?
她更想問問樓清平,會不會真的想要置她於死地?
樓一白微微睜大了眼睛,打倒她的不是溫徹,不是王玉嬈,也不是樓一青,而是他樓清平!
樓清平站在床尾,神情莫名的看著顫顫巍巍睜開眼睛的樓一白,“小白,不要怪爸爸!”
說著,樓清平從床尾拿了一個枕頭,慢慢走到樓一白跟前,微微低頭看著虛弱的人,深深吸了口氣,慢慢閉上了眼睛,抬手輕輕將樓一白頭上的儀器挪開,然後將枕頭猛然捂在了樓一白的頭上。
樓一白心頭一顫,連反抗都沒有,就這樣受著。
所有的問題都不用問了,樓清平的行動已經說明了一切,爸爸,多麼溫馨的一個稱呼,她叫了二十五年,可惜隻是證明了一個笑話。
不斷在床上蹬著的雙腿,慢慢沒了動靜,樓清平才慢慢將枕頭挪開。
幹淨潔白的病房裏,隻剩下‘滴’一聲的機器聲音,平滑無波,似乎在說明人的生命走進平緩的時期——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