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蕭葉銘也露出了一個笑容,可若是仔細看起來便能看見她笑容裏麵的悲涼。
“先生,天涼了,可否能替孤關上窗戶?”蕭葉銘起身走到桌旁一邊倒著酒一邊問道。
“好!”傅黎軒看了她一眼,起身去關窗戶。待他坐回來的時候蕭葉銘已經倒好了酒,她將其中一杯遞給他,道:“先生,請!”
傅黎軒顫抖著手接過,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放任蕭葉銘喝下。蕭葉銘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眼角一滴晶瑩的淚珠悄然滑落,落入她大紅的喜服上消失不見,恍若從未來過。
喝完酒,蕭葉銘主動替傅黎軒解去外衣,二人穿著裏衣靜靜的坐在床邊,半晌,蕭葉銘打破了這難得的平靜。
“先生是從何時知曉我是女兒身?”蕭葉銘偏著頭看著他問道,眼中閃現著一絲絲的狡黠。
傅黎軒忽的笑了起來,頓時房間裏的氣氛變得融洽起來。“長樂公主大婚之日,你喝醉了。”
聞言,蕭葉銘的頭上出現幾條黑線,她尷尬的笑著問道:“如此,為何不去揭穿我?”
……
傅黎軒看著蕭葉銘,在心裏默默的答道:“因為我歡喜你!”,但這句話他卻沒有說出口。
正當房間又陷入一陣沉默時,忽然聽得外麵傳來風的怒吼聲,仿佛是有大事要發生一般。沒多時便聽見外麵傳來叫喊聲,有人在外麵急急地喊道:“殿下,殿下,王爺造反了!”
聞言,蕭葉銘的臉上沒有任何吃驚的表情,她目光灼灼的盯著傅黎軒,露出少女般的嬌羞,問道:“先生,能再抱我一次麼?”
傅黎軒呆愣了一瞬,緊接著蕭葉銘便撲入他的懷抱之中,傅黎軒緊緊的抱住她,眼中的不舍漸漸蔓延。
蕭葉銘緊緊抱住他不鬆手,仿佛要將他刻入自己的骨子裏,“黎軒,再見了!”蕭葉銘在心裏默念著。
傅黎軒抱住蕭葉銘,他猶豫著要不要拿出藏起來的匕首,正當他在猶豫間,忽然覺得自己肩上有溫熱的液體流過,血腥味逐漸蔓延。
傅黎軒覺得不對勁,急忙推開蕭葉銘仔細的看著她,蕭葉銘卻順勢倒了下去,傅黎軒急忙蹲下去抱住她。
看著她嘴角流出的殷紅的液體,傅黎軒覺得是如此的刺眼,他顫抖著手替她擦去血跡,聲音不自覺的帶著顫音,詫異地問道:“怎麼會?明明……”
蕭葉銘倒在他懷中粲然一笑,道:“不要懷疑了,方才你去關窗戶的時候我已經將酒杯換了過來。”
原來,傅黎軒將李樂婧給自己的毒藥放在了自己的酒杯之中,他還是做不到親手殺了她,寧願犧牲自己。
聞言,傅黎軒驚訝的看著她,問道:“你,都知道了?”
蕭葉銘點點頭道:“是啊!從父皇死的時候我便已經知道了。先生,任何人不相信我都沒關係,可為什麼連你也不肯相信我?你知道不知道,我的心很痛!”說著,蕭葉銘忍不住又吐出一大口鮮血,鮮血瞬間便浸濕了她潔白的裏衣。
傅黎軒心裏愈發著急了,他慌張的說道:“你等著,我去找禦醫!”說著便要抱著她離開。
蕭葉銘拉住了他的手拒絕了,“沒用的,蕭焱蚩的兵已經在外麵了,你放心,我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所有的兵權已經全部交到了他的手中。隻等我今晚一死,明日蕭焱蚩便會順利登基,此次你助他一臂之力,他不會為難你的。”
“當年的那本書是我拿的不錯,不過卻是你父親親手交給我的。父皇是自殺的,在我眼前,但他卻要我不要對外說出去。先生,這一次,你可信我?全心全意的信我一次?”
原來,當年蕭焱蚩與蕭葉銘的確派人前去奪取神書,蕭葉銘的人先到達傅府,傅老爺心甘情願的將書交給了蕭葉銘。隨後趕到的蕭焱蚩錯失神書,但沒想到蕭葉銘走後,傅府全家上下自盡身亡。
“傻瓜!莫要胡說了!我自然是信的。”傅黎軒悔恨的說著,原來她早就察覺到了一切,之所以不說是想給蕭焱蚩一個安寧的天下,為自己鋪好後路。
“殿下……”傅黎軒吃吃的喊了一聲。
蕭葉銘露出此生的最溫柔的微笑,眷戀的看著傅黎軒,仿佛要將他映入自己的眼眸,艱難地揚起嘴角道:“我叫悅涵!”
傅黎軒緊緊的抱住她,眸中盡是不舍,“悅涵……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死!”
蕭葉銘沒有回答他,反而將目光投向了窗外,梅花正在風中搖曳。見狀,蕭葉銘緩緩笑了起來,輕聲道:“今年冬天的梅花開得可真好啊!”
說完,她的雙眼緩緩閉上,雙手也是無力的垂下。